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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初始的记忆

时间:2022-01-18 20:46:35    点击: 次    来源:网络    作者:佚名 - 小 + 大

长夜初始的记忆
 
最近有点懒散。每次想写东西,打开电脑,都变成一场瞪眼比赛。
每次,都是电脑赢。输了,我就乖乖认账。说,好吧你又赢了。我试过了。
为继续慵懒,赢得一点心安理得。能有谁,比自己更好骗。
这种倦怠感,灵感的缺乏,我自我诊断,跟疫情关系很大。有点疫情综合征的意思。
在一个不正常的世界里,要保持精神状态的正常,其实需要很大的力气。
尤其,如果你内心比较敏感,又习惯了阅读信息,思考多一点。你就可能会受内伤。
满屏坏消息。从一个变异到另一个变异。从一种荒诞到另一种荒诞。
从小到大,我对未来世界的样子,预期不多。比如,从没预期有一天我会成为亿万富豪什么的。
真就没有。也没什么。
但,也从没预期,有一天,会活在一场世纪大灾难里。两年了,整个地球,像在一个灰色的长夜,在一场睡不醒的梦里。
又恍惚。一切的初始,记忆还那么清晰。两年了?

01
两年前,2020年的1月18日,我和外甥女小敏,坐同一趟火车,从北京回乡过年。
青州市站下车。下车的人真多啊。出站通道,真的是人的河流。都没戴口罩。
那时还不知道,疫情有多严重。疫情这个词,其实是后来才开始用。
那之前,偶尔看到的消息,说武汉有类似SARS的流行病。而湖北说一切都在控制中,让大家不要传谣。
我回乡之前那天,1月17日,湖北的两会才闭幕。武汉的两会,比这早几天结束。1月18日这一天,武汉的某个小区,还举行了万人宴。
一切,都是歌舞升平的样子。
我那时一直在关注新闻,更多是出于职业习惯。也是18日那天,钟南山坐火车去武汉。我意识到情况比较严重。
但也没觉得特别紧张。还隐约有点小“优越感”:我可是一线报道过SARS,了解一点这种病毒。嗯,以为见过世面,无知者无畏。
再过几天,1月23日,武汉封城。全国人民都被吓到了。
封城?我有些懵懂,知识不够用了。城里的900万人怎么办?我皱着眉头,跟小敏论了一会儿。
世界虚幻了起来,轻飘飘的。
在三姐家待了几天,我离开小镇,去了四姐家。四姐住在山里,在老家的村里。
按计划,年三十那天,我回三姐家过除夕。大年二十九的深夜,收到三姐的信息,说,小敏有点低烧,很担心。三姐说,要不你不要来了,山里安全。
原来,那天,三姐的一个同事老师刚被通知,他之前从县城坐的大巴车上,有一例阳性。而这位老师,几天前到过三姐家。
我其实记得那位老师的到访。那时我还在三姐家。听到敲门,小敏去开门。不记得是什么事,那位老师在门外,小敏在门内,隔得远远的。一问一答,说了两句话。前后不到一分钟的样子。当时我站在小敏身后。
我说,不会那么吓人。如果这都能传,地球要完了。我真的没有水晶球。
小敏可能是紧张导致低烧,我跟三姐说,我还是按计划来过年。这种时候,要同甘共苦。从小我就这样,英雄主义情节很重。
大年三十的上午,四姐夫和他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外甥,从山里,一起开车送我去三姐家。
路上,我觉得还是讲一下那位老师的事。四姐夫一听,一个急刹车。然后开始调头,要回山里去。
我说,反正之前我也“暴露”了。提了个建议,把我送到三姐家楼下,他们不要上楼。
到了楼下,四姐夫决定还是上楼去看看三姐一家。他转头看着我外甥,一脸郑重,说,你,就不要上楼了,你还年轻。
我哈哈哈爆笑了起来。四姐夫平时就很幽默。这样的时刻,我们像在一部黑色幽默片里。
最终,一切安好。小敏只是有些紧张。那位老师,隔离了一段时间,检测也没问题。
除了,他隔离期间,身份信息被人发到了网上,收到一些不友好的话语。让他很难过,明明自己是担惊受怕的那个人。

02
除夕前后,各地都进入封锁时期。微博上出现了照片大赛,推土机,临时建的墙,堆起的麻袋,挖断的路。
都有很强的自创性。不知怎么,让我想起小时看的电影,地道战。
其实不能说我看过那个电影。我那时太小,不懂革命的大义。我当时只是奇怪,那些人为什么都笑着打仗。
除夕那天,跟三姐讨论了一下,决定取消年初二的家庭聚会。
年初二,是我们家每年最重要的日子。那天,全家几代大聚会,风雪无阻。父母去世后,这个习惯还是坚持了。直到新冠出现。
没过几天,老家的村子也封了,不让人进出。若有谁在街上闲逛,村书记会用大喇叭点名,让赶紧回家。
看新闻,疫情的形势越来越严峻,气氛越来越紧张。
我待在三姐家。每天我们都在室内,不敢出门。除了,偶尔三姐夫下楼去扔垃圾。也是口罩手套,全副武装。
每天的中午或下午,我们在家“散步”。拿着手机看步数。从客厅走到厨房,厨房走到卧室。
很多时候,我会站在三姐家的阳台,观察外面。
小区内,空无一人。街上,也是空无一人。
什么声音都没有。没有鸡鸣,没有犬吠,没有车响。
这是我长大的小镇,从前,总是熙熙攘攘。
多数时候,我在一种,不知怎么形容的感觉里。就像,在一个停止了运转的世界,你呼吸,思考,都感到不自然。

03
到春节假期结束,好在,我不用回京复工。冬天时我辞职了,无业游民一枚。
我不是个计划性很强的人。那个冬天,难得做了回计划:先回乡过春节,节后去旅行。
春节后那会儿,欧洲的疫情还没爆发。不过我还是决定放弃去欧洲的计划。我想着,从疫情中去,人家还不得嫌弃。等结束了再去。
应该就是几个月的事,我判断。人类一判断,上帝应该也发笑吧。
那时,我还在对比SARS。还在期待,病毒折腾一段后,会神秘消失。或者,到夏天就好了吧,热死它。
在三姐家又待了两周。大约有20天,一次也没有下楼。
认识到,短时间内事情好不了,我决定回北京去。要回北京,第一站要到县城,到弟弟家,然后再去青州市坐火车。
镇上到县城的车,大巴车,中巴车,都停了。弟弟开车来接我。
三姐家的小区里,我看到弟弟从车里出来,戴个大口罩。一起长大,第一次见他戴口罩,觉得怪怪的。
弟弟没有上楼,三姐也没有下楼。这都是历史上第一次。也都是提前电话里商量好的,小心为妙。
小区里,小镇的街上,什么都不见。没有人,没有车辆,流浪狗都没有。
我左张右望。小镇的冬天是灰色的。远山,近处的河,灰蒙蒙的,寂静无声。气氛鬼祟又神秘。
开车到县城,大约45分钟。不记得路上看到其它车辆。
县城的街道,因为空旷,看着比往昔更宽了。路边偶有行人,眼神里,闪烁着迷惑,不安和疑问。
站在弟弟家的阳台上,隔窗,我俯视小区内的活动。弟弟家在快30层的楼层,能把整个小区纳入视野。
开始,诺大的小区内没有任何动静。然后,我看到,有两个人在走路。手里,都提着塑料袋,应该是去买饭了。
他们从小区的两个方向来,一南一北。快要交汇时,约好了一样,快速各往左右闪开,拉开了几米的距离。
我看着,觉得很有意思。抿嘴笑了一下,跟在看电影一样。自然不知道,后来,保持距离,成了人间常态。
我想在弟弟家住几天,然后回京。提前看一下火车票。一看,吓了一跳。
APP上,次日的火车车次,显示的都是停运,除了一趟车。
若不走,可能很久都回不去了。我赶紧买了第二天的票。
青州火车站,候车厅里,二三十人的样子。大家都不说话。每个人都看着形色可疑。
有两个人站在一起,拖着箱子,穿着白色防护服,戴着防护镜。
人生第一次,我在电影和电视之外,看到有人穿防护服。忍不住盯着看,完全忘记了礼貌。
还偷偷拍了照片。想着,将来这都是历史。只是没想到,后来看历史都看习惯了。
火车上,一节车厢没几个人。都坐得很远,都戴着口罩,都没有声音。想起返乡时候满员的火车,也不知道,哪个是虚拟的。
到了北京南站,感觉像一脚踏入了一个平行宇宙。昔日纷扰的大厅,空空荡荡。餐馆,咖啡厅,都关了门。灯光也感觉暗淡了许多。
恍恍惚惚。到了小区大门口,几位男士戴着红袖章,分把大门左右。他们跟我要出入证。
看我一脸茫然,说,要证明自己住在这个小区。还友情提醒,手机里交水费电费的证明也可以。
回到家,精疲力尽,我倒头就睡。潜意识里,模模糊糊期盼着,睡醒后,世界可能就回到了它正常的模样。
自然不知道,两年后,世界还在那个长夜,在同一场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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