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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万个肺变成石头,碾碎了家庭所有的梦

时间:2019-03-28 16:21:26    点击: 次    来源:网络    作者:佚名 - 小 + 大

700万个肺变成石头,碾碎了家庭所有的梦

满山的果子还青青黄黄,可是护着他们的叶子就快要掉完了。根据“大爱清尘”的估计数据,全国700万尘肺病人,就有700万个家庭、700万双儿女。愿他们千万不要青青黄黄的,就烂在地里。
尘肺病人家的孩子,都还是青青黄黄的果子,但他们的未来却不知道会落在哪里。这是尘肺村里6个孩子的故事。
不远的转弯处的高墙上,定定地站着一个八九岁的孩子。他的手紧紧握着拳头,衣服领子扭曲着,脸蛋红黑,愤恨的目光中有着泪花。在他脚下,湖南典型的红土正随风飞逝。
  我走在乡间的土路上,和17岁的桃一起往家里走。看到这个男孩正是桃的弟弟。桃说,弟弟从来不和别的孩子玩,而且总是哭。她上前搂住她弟弟往家里走,他弟弟愤怒而倔强地扭走,眉头紧锁,委屈地流泪。我想上去抱抱他,他跑开了。他只是知道,又是一个为他爸爸尘肺之死而来的人。
  我已从湖南西部的那个尘肺村离开良久,而这一趟湖南之行里,关于尘肺家庭孩子的许多画面还历历在目,那个高墙上愤怒而委屈的孩子就是一帧。
  在这个村子里,20世纪80年代末开始就有人到深圳打工,但最终,却一茬一茬地患上了尘肺病。今年,被新检查出来的病人有上百,他们多次奔赴那个他们奋斗过的沿海大城市,找承包商、找政府,想要为这条不会在人间逗留太久的生命讨个说法,却迟迟无果。这一路上,有的人已经病死,活着的,还在挣扎。最近,我得知他们最终的赔偿方案迟迟不落定,让我再次想起那次所见的尘肺家庭的下一代,那些本应活泼可爱的孩子们。父亲病了、去了,如果没有赔偿,家里的经济就会落入谷底,孩子们怎么办呢?
桃是个白衣飘飘、发丝纤细的文科女生,她的家乡在湖南,今年读高二。父亲在她读初中时因为在深圳打风钻患尘肺病而去世,父亲和弟弟是她为数不多的泪点。母亲后来改嫁,她和弟弟寄住在奶奶家,此后再也没有人管他们。对于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她只想赶紧逃离。她也必须尽快离开,家里给她上学已是债台高筑,奶奶腿脚不便,弟弟还要上学。
  桃已算幸运。
  杏是桃同村的女孩,和桃同龄,她的父亲也是尘肺病人。两年前,父亲尚未离世,在父亲的病榻前,杏应允了父亲让她辍学的恳求。杏的父亲在生病后丧失了劳动力,甚至走两步路就上气不接下气——这是每个尘肺病人都会经历的,便在家乡和妻子开了一家面包房。后来病情不断加重,父亲知道母亲一个人撑不起面包房,而没有面包房,家里不仅债务难还清,连基本生活都成问题,家里弟弟同样是要上学。杏必须辍学回家,当母亲的帮手。
  杏的母亲对我说:“杏离开学校之后就不得不每天和我、奶奶这些老女人在一起,久久也见不到笑容。我心里一直很内疚,觉得她失去了童年应该有的很多东西……”杏很懂事,赶集的时候早上3点钟就起床,一早上像流水线一样做四五个蛋糕。虽然如今已经过了上学的年龄,但她一直想回去上学,不过她从来不说,她知道也没有办法。
  杏的弟弟今年初二,两颗小虎牙笑起来很可爱,只可惜也不常笑,也很少讲话。妈妈觉得他有点自卑,别人一说,就说他是没有爸爸的孩子。爸爸去世时他刚要上初中,妈妈姐姐嚎啕之时他一滴眼泪都没掉,而是在回家的车上偷偷地哭。姐姐偷偷翻弟弟日记,放下日记本就抱着妈妈大哭,妈妈至今不知道弟弟到底在日记本里写了什么,只是深深记得女儿泪眼婆娑的那句话:“妈妈,弟弟其实什么都懂……”
柠对父亲的情感除了那伤痛的怀念和依恋,还有深深的、深深的遗憾。在最后一刻,父亲握着他的手,艰难地说:“看不到你上大学了。”
  柠在县一中的理科实验班,心里有一股狠劲儿,对除了学习以外的事情一概都没有兴趣。但这样过大的压力也总带给他矛盾而茫然的感觉。想到爸爸的时候,他只想学习,而学习的时候又为爸爸看不到自己的成绩而遗憾难过。他不知道,没有爸爸他能走多远。
  柠的家里黑乎乎的,光秃秃的墙壁上是那张黑白相片。“他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一个人能镇住我了。”爸爸之前是一个很有原则、爱憎分明的人,对他的教导都是以理服人,他句句都能听在心里。可是那个除夕,他走得很突然。父亲去世快两年了,柠每个周末还是坚持坐两个小时的车回家。家里其实没有人,妈妈去打工了。因为还不了钱,家里亲戚对他和妈妈越来越差,不再往来。但是他觉得,家还是家,因为家里有爸爸的感觉。
  梅终于被从姨夫家接了出来。
  父亲生病去世后,母亲迫于生活不得不改嫁。妻子逃跑、改嫁,在尘肺乡并不少见。外人们觉得可恨,可是乡亲们理解,我也理解。逝者已逝,生者还要过活。拿不到工亡的赔偿来补这个丧夫家庭的千疮百孔,又不能赴死,这些妻子往往不得不鼓起勇气,在委屈中奔向新的生活。只是这样一来,寄人篱下对于许多尘肺家庭的孩子而言变成了常态。梅从小学起,因为父亲去世、母亲改嫁,她就被送到姨夫家去了,身上最有林黛玉的气质,“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从不多讲话,连笑的时候都要看看周围人的脸色。听早年来访的社工说,她小的时候一直和姨夫一屋住,在社工的坚持下她的妈妈终于把她接走。但在这个没有钱难以立足的社会,想必仍是寄人篱下,日子对谁都是不好过。
李在高二文科实验班。李高高瘦瘦戴眼镜。李要上大学,上大学缺钱。他从前一直很反对父亲维权:“你下一趟深圳就几千块,留着给我上学不好吗?!” 再加上青春期,他常与父亲赌气。如今家里已经欠了债,他知道这个家将来还是要他撑,父亲已经什么工作都做不了了。父亲为深圳做工做到就要病死,通过维权拿到的赔偿,是最基本的社会正义。通过一些活动,李逐渐才理解了父亲。他发现这个社会越是忍气越是被欺负,越是退让越是无底线。父亲虽然得到了李的支持,但承诺的赔偿一天不到,他就越感到压力。父亲在深圳的每一天,都在花儿子的上学钱。
  樱最近很害怕。爸爸住院住了很久,如今在家里插着管子躺着。以前壮硕的父亲,如今奄奄一息,看到爸爸身体一步步变差,都像是一把无形的刀,一寸寸刺入她的心。她不敢问家里人爸爸的情况,她知道就算问了家里人也会让她别管。她就要中考了,但是她真的很害怕。
桐叔是村里尘肺二期病人,也是一名维权者,因为奔波、操心,最近一年,身体状况一直在恶化。“我们这条命,迟早要完,让我最牵挂的,就是我们家的那两个孩子。我们得了这个病,他们就活在阴影中。这也是让我坚持去要赔偿的一个很大的原因,我们这个病,透支了我们的家庭,我们希望我们去世了之后,还能给孩子一个基本的保障。”可是现在,桐叔和村里那些患病的父亲们还在焦急地等待最后的结果,一次又一次被忽悠,希望一次次落空,他说:“要争到这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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