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0-08-26 06:00:00 点击: 次 来源:网络 作者:佚名 - 小 + 大
十六岁就到人民政府上访是逼出来的 1 人在被逼得走头无路时,往往会愤怒地说:“你们这是逼我上梁山!” 1954年,我被毛区长逼得上不了梁山,不得不步行百余里,到山东省人民政府临沂区上访。在新中国,我不一定是第一个上访者,但有可能是新中国第一个年龄最小的上访者,当时我虚岁16。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那是65年前的1954年。我正在南京上初中,放暑假回到山东沂蒙山区老家,具体说是苍山县向城乡杭头村。 一天傍晚,村干部通知娘说,晚上召开村民大会,由区长毛金发亲自给我们做关于夏粮统购统销问题的报告。要求每家每户都得参加。 “儿子,就由你替俺去参加吧!” 娘说,“听说统购统销是党的最新政策,你听听好,你是咱杭头老郑家最有文化的人。听村干部说,全村每家每户卖多少爱国粮(余粮),在大会上也许会说说。” “今年刚刚实行统购统销的新政策,一家一户落实起来需要时间。”我说,“麦子刚收割完,一家到底能卖多少余粮,现在还不一定能统计上来,我看在这次村民大会上没法公布。” 娘却说:“听说每家每户卖多少余粮,宋玉瑶俩口子早已商量好,报到区里去了。儿子,村干部办的那些猫腻事,娘说给你听,你也弄不明白。”娘低声对我说,“听说,趁这次卖余粮的机会,村支书宋玉瑶俩口子早琢磨好了,又在疯狂报复对他们有看法的人,尤其是外姓。”,“娘,共产党做事着眼于老百姓,对老百姓是有好处的,你放心好了。”我赶紧向娘解释,“娘,我们要相信群众相信党。” “你可别像你爹,党啊,群众啊,讲不完的大道理,讲到最后,革命成功了,进大城市,却把俺这个没文化的老太婆给休了。”娘很不放心地说,“儿子谁的话你都可以不听,娘的话你不能不听。你还是个孩子,别老想着去干那些连大人都干不了大事。天下万般事,唯有读书高。儿子,你什么事都不要问不要管,在南京跟着你爹,读你的圣贤书就够了。” 我爱我娘,她受苦受难熬到今天不容易。放假了,语文老师给我们布置的作文,就是家乡的新气象。听毛区长作报告,也许对我写作文有启发。 吃过晚饭,我带着一只小板凳,早早来到会场,找了个比较清静的地方,把小板凳一放,坐等毛区长来给咱村作报告。 听家乡人讲家乡的报告,我爱听,我有着浓厚的兴趣。还过,我讨厌村干部给农民讲话,拿腔拿调指手划脚的。不知道毛区长作报告是什么风格什么作派。 吃过晚饭的乡亲父老,一个个打着饱隔来开会了。主席台的地方放着一张八仙桌,桌子后面放着一把太师椅,这肯定是给毛区长准备的了。又过了几袋烟的功夫,差不多人到齐了,有人嚷嚷着毛区长来了!毛区长来了!接着,一位穿戴干部样,身背一支匣子枪的人,在村支书宋玉瑶夫妇陪同下,昂首阔步地从我眼前走了过去,直奔那把太师椅。这时,宋支书叫大家静静。然后向大家介绍说:“今天晚上,我们敬爱的毛区长在百忙之中到我们杭头村作《党的粮食统购统销问题的报告》,我们热烈欢迎!” “我是你们的区长毛金发,今天能在这里为婶子大娘们,乡亲父老们宣讲党的粮食统购统销政策,我很高兴,也很荣幸!!” 坐在太师椅上的毛区长,在稀稀拉拉的掌声中站了起来。向大家微笑着频频招手。然后,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水潄了潄嗓子,开始了他的演讲。 为了写好我的暑期作文,也是为了向娘传达好毛区长的讲话精神,我竖起耳朵认真听。 身背着匣子枪的毛区长,在八仙桌前一边不停地来回走动着,一边用两手交换着挥来挥去打着手势。村支书宋玉瑶特别了解区长讲话时的习惯,他不超过两句话,这中间必要不慌不忙地“啊—”一声。比如,他说完乡亲父老们时,下面必然停顿下来,来一个“啊”字,然后停上十多秒钟,再重复一遍“啊”字。有时候啊啊地说不下去,那就是他把想好的词给忘记了。宋支书心里明白,到了这个时候,需要给他创造一个思考下文的时间。就在这个时,宋支书赶快向夫人使眼色,把已经沏好的茶水,送到毛区长的手里,并亲切温柔地说:“毛区长,请喝杯茶滋润滋润嗓子再接着讲。”趁这个功夫,忘掉的词又会想起来。这是毛区长当官多年养成的习惯。 毛区长喝了几口茶,滋润滋润嗓子,又接着讲了下去。他提高一下嗓门,大声说:“婶子大娘们,党的统购统销政策已经清清楚楚摆在这里了,衡量你们爱不爱党,爱不爱国,就看你们能不能按照党分配给各家各户的统购任务,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爱国粮,能不能及时地卖给国家。现在是党考验你们的时候了…… 下面,请你们的村支书宋玉瑶同志,来宣读每家每户所卖余粮的具体数。 2 宋玉瑶宣读了每家每户卖余粮的具体数字。从他一开始宣读,到宣读完了,会场内引起的议论就越来越多,没有停止过。我坐在他们中间偏后点,议论的一些内容我听得清清楚楚。宣布的统购数字,同他们的夏粮实际收成,严重不符。有人急得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宋支书在人们乱哄哄的窃窃私语中,宣布完了对各家各户口的征购数字。一说宣布完了,人们议论的声音就更大了,声音也吵杂起来。宋支书着急地大声嚷着:“请乡亲父老们静一静!静一静!欢迎敬爱的毛金发区长作补充讲话。”嘚接着,毛区长又在一阵嘻哩哗啦的巴掌声中,作补充讲话。看得出来,毛区长有些不耐烦了。他一上来就提高嗓门说:“你们宋书记宣布的国家对每家每户的具体统购数字,是经过党支部反复讨论的,我毛区长提了意见后,又反复修改的,也是乡政府同意的。我毛区长对沂蒙山区具优良革命传统的农民朋友们圆满完成统购任务,是充满信心的。今年是我们党实行统购统销政策的头一年。所以,我们完成党交给我们的爱国任务,是非常重要的。我希望所有的乡亲父老,都能百分百听党的话,按照党公布的数字,痛痛快快的把爱国粮卖给国家…… 毛区长发现会场有些乱,他停顿下来,用严厉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气得他把身上背着的匣子枪(老百姓称它是二斤半铁),“啪”地往八仙桌上一放,好似解放前县太爷审案子用的震堂木,这震堂木往桌子上“啪”地一拍,会场面立马静了下来。如今,毛区长手中的匣子枪,替代了震堂木。他提高嗓门大声嚷道:“我毛金发刚才说的话,难道你们都当作耳旁风了吗!?如果你们不给我毛金发面子,那可就别怪我毛区长不客气了!” 坐在毛区长对面比较远的我,听了他刚才说的这段话,心里很气愤,我再也坐不住了,腾地站了起来,用手指着毛区长大声说:“毛金发,你到底是共产党还是国民党!?到底是共产党的区长还是国民党的区长?!对广大村民如此横眉冷对,蛮横无理,用你身上背着的二斤半铁吓唬老百姓!你算什么共产党的区长呀!你毛区长就不客气了,难道你还能对农民兄弟开枪!” 这下子,我可捅了麻蜂窝,闯大祸了。在毛区长正在耍神威的时候,突然冒出我这个敢对他这个大区长大加批评指责的毛孩子,这还得了。他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冲着我歇斯底里地嚷道:“嘿!你这毛孩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敢于对我毛金发指手划脚,说三道四,好大个胆!告许你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毛孩子:敢于在我毛区长面前胡言乱语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这时,先是一片肃静,静得掉根针,似乎都能听得见。肃静过后,整个会场,一下子像炸了锅似地乱了。此时此刻,坐在区长身边的村支书宋玉瑶赶紧站起来,说:“请大家静一静。”然后对着毛区长的耳边,耳语了几句。毛区长迅速直起身子挺直腰板,用二斤半铁狠狠敲打着桌子,说:“原来你是仗着你在部队里当官的爹,在我面前指手划脚,耀武扬威,根本不把我毛金发放在眼里。我看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无法无天的毛孩子,,简直是活腻了!敢在我面前耍威风,难道你爹还能管着我向城区的毛区长!难道你有三头六臂!你快给我放老实点,否则,你就骑着毛驴看唱本——走着瞧!” “好的。”我丝毫不示弱地说,“我们就骑着毛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整个会场,顿时哑*无声,大家都在为我提心吊胆。有位近邻悄悄对我说:“你这位在南京上学的中学生,算是撞在毛区长的枪口上了,这回躲不开,也跑不了了。”还有人说:“从来没有人敢不顺着毛区长说话,更没有敢和毛区长顶嘴的。”有位我应该叫大爷的老汉说:“毛金发是谁?是无人不晓的向城区说一不二的大区长,他喜欢枪打出头鸟,专门整人的人。肯定你是大祸临头,没好果子吃了。” 乡亲们都为我捏着一把汗。 我告诉父老乡亲,毛区长是共产党领导下的区长,咱老百姓管不了他,可有人管得了他,他就是大家心里都明白的中国共产党,共产党管得了他。不管谁违反了中国共产党的政策,共产党都有办法好好教育他,不听教育就开除党籍。 乡亲们劝我说:“光棍不吃眼前亏,小心点,提高警惕是真的。我看最好早点回南京。” 3 宋玉瑶同毛区长一嘀咕,便宣布:“今天的村民大会今天没开完,明天晚上接着开,散会。”宋支书警告我说:“一个十分重要的村民大会,被你给搅和了。我看这个罪过够大的了。” 他这是在威胁我。我不怕鬼,不信邪,偏偏不吃这一套。 “你可要当心,他们肯定会合伙报复你的,一定得小心。”有人离开会场时走过我的身边,低声提醒道。 我还没回到家里,闯了大祸的消息已经传到娘的耳朵里了。我一进门,娘就哭天抹泪地说:“儿子,你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傻孩子,这回可真的给娘闯大祸了。人家是大区长,你把人家大区长给得罪了,这可怎么得了啊!”奶奶说:“元义他娘,咱赶快借些钱,多买些好烟好酒和最好的细点心,给人家毛区长磕头赔罪吧!” 我几个叔叔出啥主意的都有。 “我给他送钱送礼,赔不是赔罪。谁这么想,谁就是白日做梦!”我却理直气壮地说,“这还是共产党领导下的天下吗?我不光不会向他赔礼道歉,我还得让他向我低头认罪!向全村的村民低头认罪。不信咱就走着瞧!” 娘和奶奶,还有叔叔婶子们,都知道我的脾气犟,只要是我认定的,即使撞倒南墙,也休息让我回头!今天发生的事,我已拿定了主意。 从第二天开始,我带着笔记本和钢笔,从杭头村开始,调查毛区长的问题,调查的人包括毛区长同的伙村支书宋玉瑶俩口子。调查他们破坏党的粮食统购统销政策,打击报复,吊打贫下中农,霸占良家妇女,欺压百姓,毛区长伙同一些村干部经常聚在一起大吃大喝等等问题。我先把在杭头村调查的问题,分门别类一一整理出来,我仔细一看,不禁大吃一惊。有人还告诉我,毛区长所领导的向城区,许多村都有类似的问题。于是,我不顾娘和舅舅叔叔们的反对,走村串户,用了十多天的时间,总算把向城区所属的几个村子调查完。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我用了整整四张信纸,把调查出来问题,全部整理出来,大约有两千多字。我一不做,二不休,我认定毛金发区长等人不是好东西,这个暑假别的我什么都不干,就干这一件事了,我要同这帮子相互勾结的坏家伙干到底。 我作好了到临沂状告毛区长的思想准备后,对娘说:“娘,不用怕,现在是人民当家作主,状子我已经写好了。我明天就去上访,动身前往临沂去,到山东省临沂区专员公署状告毛区长,还有宋玉瑶俩口子等人。” 娘有顾虑,她特别怕当官的。她一听急了,赶紧说:“儿子,人家是大区长,区长是多大的官俺不清楚,可听说过,毛区长特别厉害,他在向城一跺脚,全向城区都得颤抖。他霸占了咱村前街一家外姓最老实最俊的媳妇,听说毛区长不光把人家霸占了,还把人家的丈夫给欺负病得卧床不起。听说她只能忍气吞声,乖乖地让那个姓毛的欺负。再说,你爹没当大官以前,待咱娘几个多好,可他一当大官就变得不认娘了。娘全身颤抖着说:“娘不盼望你今后当什么官,只盼着你中学毕业了,回家娶个好媳妇,在娘身边好好照顾着弟弟妹妹,咱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就行了。儿子,娘可就指望你了,娘不能让你去冒险、去找死!……娘求你了,你就可怜可怜娘吧!”娘说着,卟嗵一声,跪在了儿子我的面前。我也一下子跪在了娘的面前,娘抱住我的头,痛哭不止,我也哭了。小脚奶奶扭动着三寸金莲过来劝说我说:“大孙子,你谁的话都可以不听,可娘的话你可不能不听呀!你娘这一辈子没过一天舒心日子啊。奶奶求你了,你就听娘一回话吧。要不,奶奶也给你跪下了。” “奶奶,奶奶,俺听娘的就是了,您快起来。”还没等奶奶跪下,我先跪在了地上了。 “儿子,你听娘的话了。”娘高兴地泪花都流出来了。 “大孙子,快起来,快起来,奶奶也不给你下跪了。”奶奶说,“我大孙子他娘,别哭了,俺大孙子听你的了。” “娘起来了。”娘站起来说:“儿啊!人家都说你是个孝子。俺知道你最知道娘的心思,会听娘的话的。” “娘,你已经下跪了,奶奶也要下跪,我能不听你的话嘛!” “听话就好,听话就好。”娘说。 “你是爹的大儿子,他不要你娘了,也得要你这个儿子啊!”奶奶劝我说,“打官司可就不一样了,奶奶活到现在,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你一个毛孩子状告一个当大官的。自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哪有孩子告当官的呀!人家毛区长可是管着好多个村呀,成千上万的老百姓的生命他可都管着啊!官官相护,上边当大官的能听你这个毛孩子的嘛?不会的。除非太阳打西边冒出来了,要不就不会有这样的事。” “奶奶,您说的那是旧社会。现在是共产党领导,人民当家作主的新社会。现在当官的是为人民办事的。”。 “俺不管是什么社会,你都是娘的儿子,没了你,娘就活不下去。不管你怎么说,俺就是不能让你去告毛区长。他身上有匣子枪,厉害着哪。你有吗?”娘理直气壮地说,“不管你怎么说,反正你就是不能告毛区长!儿子,你知道不,娘听说,全区的老百姓没有不怕他的。为什么怕他,就是这个人太黑,动不动就举着匣子枪威胁人,说什么:谁不听我毛区长的,我就把我送到县里蹲大狱,坐大牢!” “娘,共产党的官可不是这样的。你越说,我越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是共产党的败类。我敢肯定地说,他这个区长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4 过了两天,娘的情绪好了些。我就借口到李家屯姑姑家串亲戚为由,悄悄带上两三张煎饼,带着写材料用的笔和纸,大模大样地走出家门。 就这样,我起早贪黑步行百余里,终于走到临沂区专员公署所在地,状告欺压老百姓的毛区长。那个时候,临沂区专员公署办公的地方,还是一片旧平房。我记忆犹新,当时把门的汉子问我:“这里可不是孩子玩耍的地方,你这个毛头小子,到这里来干什么?”“干什么?我是从苍山县向城区步行来的,我要状告区长毛金发!” 我理直气壮地看着他说,“自古英雄出少年,你还瞧不起我这个毛头小子!别瞧个头不高,可我都16岁了。” “嚇,好大的口气,你要状告毛区长。” 把门的汉子惊讶地睁大眼睛瞧着我问,“你再说一遍,从哪里来?” “我从苍山县向城区杭头村来。”我说,“你不信是不是?” “不是我不相信,是从苍山县向城区到临沂有一百多里,这么远的路程,你小小的年纪怎么会一个人走来呢?吃什么?夜里住在哪里?” “我和叔叔你一样,也长着能走路的两条腿。吃有带的煎饼,住更好办了,暑期天气热,夜里在哪里找个地方都能睡觉。”我说,“一天走不完就走两天,这不是,起早贪黑,两天我就走到了。”“我看你有点像抗日战争时期的放牛的孩子王二小。你为了状告毛区长,什么困难都不怕。他为了打鬼子什么都不怕。了不起,真的都了不起啊!”看门的汉子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这有什么值得夸奖的。”我无所谓地样子说,“你开始太小瞧人了,人家红军走了两万五千里一直走到革命圣地延安。同红军比,走百多里路算个啥!” “常言道‘有志不在年少’。小兄弟,开始是我说错了,改地过来还不行呀,你是好样的!”把门的汉子竖起大拇指继续称赞道,“小同志,我算服了,你别着急,我这就向人民来信来访科报告,请他们来接待你。” “我是从家里说谎跑出来的,能不着急吗?” 把门的汉子打了个电话,没多会,来了一位衣着整齐,个子老高的叔叔。“小同志,谁带你来的?大人呢!”他微笑着上下打量着我说,“和你一起来的大人呢?” “大人!难道我不能一个人来吗?”我用奇怪的目光瞅着眼前的高个叔叔说,“连这告状的材料,都是我自己调查了解以后写成的。” “小弟弟,我在这里接待来访三四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小上访的。”叔叔说,“不光我没接接待过,我连听说都没听说过。小弟弟,你了不起,实在了不起。走吧,跟我到来信来访办公室。” 我屁颠屁颠地跟在叔叔的后头,一直走进两间空荡荡的平房里,叔叔首先让我坐下。我说了声谢谢,又把我带的写了四页信纸的状子交给了叔叔。 叔叔看了看,说:“别瞧你年龄小,这材料写得还真有说服力,这是谁帮你整理的?” “谁帮我整理的?我自己呀!难道不成吗?” “成,成,太成了。”叔叔高兴地说,“你先坐这里喝水,我得先向我的领导报告,你反映的问题实在是太重要了,现在正抓这样的反面典型呢,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典型让你给抓住了。我看你们这个毛区长早晚得绳之于法” 他说完就向他的领导报告去了。 过了一会,除了这位高个叔叔,还有一位年长些的老同志来了。叔叔向我介绍说:“这位是专员公署人民来信来访科的李科长。”李科长紧紧握着我的小手说:“小同志,你写的材料,我粗粗看了看,你所反映的问题实在是太重要了。我们必须得把这个同人民群众作对的坏傢伙毛金发清除掉,他是破坏党的统购统销的政策的败类。我想再问你几个问题。然后,我们安排你在公署招待所住下。等着我向专署领导汇报了,然后我再告诉你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这里的叔叔们太好了,个个像共产党的干部。该问的问,该说的说。科长叔叔安排我在招待所住下,他陪着我吃饭、聊天。问我还有什么事没有?我说:“我来这里对娘说了谎。我已经出来好几天,你能不能想个办法告诉我娘,我在你们哪里。”叔叔挺好说话的。他让我写了个具体地址。他说,“我请示一下科长,给县里打个电话,请他们想办法通知你娘,让你娘放心。” 听了叔叔的话,我放心了,乐了。 第三天上午一上班,除了那位科长,还有一位当官的,他们俩一起来见我。那位当官的叔叔郑重其事地对我说:专员公署领导非常感谢你!对你反映的问题,非常重视,署领导已经作了重要批示。最近我们将派人到苍山县委,同县里的领导一起商量成立毛金发专案调查组开展工作的问题。你所反映的问题,一定会得到满意地得到解决。 我高高兴兴回到家里。8个月以后,也就是1955年4月中旬的一天,我收到了山东省人民政府临沂区专员公署办公室写给我的一封信。我好高兴哟!打开信封一看,信是这样写的—— 郑容修同志: 你反映你区毛区长的问题,经苍山县府调查完全属实。现在已停止区长的工作,正在处理中,特此函复。 此致 四月十二日 在四月十二日上,盖了一枚鲜红的公章,上面刻着:山东省人民政府临沂区专员公署办公室。 在此,我需要说明一下,我姓郑名荣修。可能我写的了草些,专员公署办公室在给我的函复中,把“荣”字误写为容貌的‘容’字。 1955年暑期,我又回到老家苍山县向城区杭头村。父老乡亲们兴高采烈地告诉我:判了判了,对你状告的毛区长一伙全判了。宋玉瑶俩口子开除党籍,毛金发判得最重,不光开除党籍,判刑后还被押送到北大荒一个劳改农劳动改造。真是大快人心啊! 我赢了官司,共产党又清除了一小批败类。为民除害,老百姓好高兴哟!从这以后,父老乡亲们送我一个很光荣的头衔:郑荣修是咱老百姓真正的代言人。有话找他说,以后再写状子,就找我们的代言人写准没错。可我已经80多岁了,前些年有些父老乡亲还跑到北京找我帮他们打官司。哎!什么时候没有老百姓打官司就好了。我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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