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0-09-27 10:01:56 点击: 次 来源:旗帜中流 作者:佚名 - 小 + 大
试论马克思、恩格斯的“不断革命”论 一 “不断革命”论是马克思、恩格斯在参加革命实践进程中提出的一个重要理论。如何正确理解“不断革命”论的含义?“不断革命”论在马克思主义学说中占有什么地位?目前尚有争论。本文拟就这方面的问题,谈些不成熟的看法,请教于同志们。 在马、恩积极投身于无产阶级革命运动之初,在其一些著作中论述了“不断革命”的思想和主张,这些论述主要集中于19世纪40年代初至50年代初的下列几篇文章:《论犹太人问题》(1843年)、《神圣家族》、《匈牙利的斗争》、《恩格斯致燕妮•马克思的信》(1849年7月25日)、《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中央委员会告共产主义者同盟书》、《世界革命共产主义者协会》、《致〈新德意志报〉编辑的声明》、《马克思和〈新莱茵报〉》等。在这些文章中,马、恩有关“不断革命”的概念大致是在这样两种意义上使用的: 首先,是用“不断革命”的概念评述一些比较进步、有作为的、有彻底革命精神的资产阶级革命家。恩格斯在《马克思和〈新莱菌报〉》一文中,称法国大革命时期的资产阶级革命家马拉是“不断革命”论者,“因为他也像我们一样不认为革命已经结束,而想使革命被宣布为不断的革命”。1849年1月,恩格斯在《匈牙利的斗争》一文中,谈到资产阶级革命家科苏特所领导的革命时说:“群众性的起义,全国都来制造武器、发行纸币,迅速镇压一切阻碍革命运动的人,不断革命——总而言之,在被科苏特所武装、组织和鼓舞的匈牙利,我们重新看到了光荣的l793年的一切基本特征”。 其次,所谓“不断革命”,更多地是指无产阶级政党必须领导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在这个革命取得胜利后,要不停顿地转变为无产阶级革命,直到建立无产阶级专政。其中最明确、最完整的表述,就是马、恩1850年在《中央委员会告共产主义者同盟书》中的一段话。在这里,马、恩针对1848年革命中资产阶级的有限目的和小资产阶级的“革命停顿”论,指出:“我们的利益和我们的任务却是要不间断地进行革命,直到把一切大大小小的有产阶级的统治都消灭掉,直到无产阶级夺取国家政权,直到无产阶级的联合不仅在一个国家内而且在世界一切占统治地位的国家内都发展到使这些国家的无产者的竞争停止,至少是直到那些有决定意义的生产力集中到无产者手里的时候为止。”“为了要达到自己的最后胜利……他们的战斗口号应该是‘不断革命’。” 马克思在这里讲的四个“直到”,是无产阶级革命的目标,勾画了无产阶级革命目标与资产阶级革命目标的区别。而当时面临的,是1848年欧洲资产阶级革命,当时的欧洲无产阶级参加了这次革命。这样,就呈现出无产阶级革命与资产阶级革命的联系。马克思讲的四个“直到”是无产阶级面对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原则态度,是对1848年《共产党宣言》中提到的“德国资产阶级革命只能是无产阶级革命的直接序幕”思想的发展。 二 1850年1月至11月,马克思曾先后为《新莱茵报》撰写过四篇文章,总结法国1848年革命的经验。1895年,恩格斯将这四篇文章编成单行本出版,就是我们后来看到的《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这一著作。在这部著作中,马克思指出:“这种社会主义就是宣布不断革命,就是无产阶级的阶级专政,这种专政是达到消灭一切阶级差别,达到消灭这些差别所由产生的一切生产关系,达到消灭和这些生产关系相适应的一切社会关系,达到改变由这些社会关系产生出来的一切观念的必然的过渡阶段。” 马克思在这里所讲的“这种社会生义”,是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说的。1849年后,法国秩序党独占了政权,共和派的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先后被排挤出政府,他们不得不进一步向无产阶级靠拢。这样,就在反政府的阵营里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社会主义:有资产级阶的社会主义,有小资产级阶的社会主义,有无产阶级的社会主义。马克思当时指出,他们“因一定的阶级或阶级集团所处的经济条件以及由此产生的一般革命要求不同而有所不同”。马克思说,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仅仅“力求推翻金融青族的统治而使工业和商业摆脱旧的束缚”。而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马克思称之为“空想的社会主义”,其主要代表人物是当时法国的路易•勃朗。马克思指出,“这种社会主义想使全部运动都服从于运动的一个阶段,用个别学究的头脑活动来代替全部的社会生产,幻想借助细小的手法和巨大的感伤情怀来消除阶级的革命斗争及其一切必然表现”。 为了表示与上述种种社会主义的区别,马克思把无产阶级的社会主义称为“革命的社会主义”。应当指出,马克思说的“这种社会主义”、“革命的社会主义”在当时并不只是马克思主义一家,而至少应该是三家,除马克思主义之外,还包括法国的布朗基派、英国宪章主义者革命派。当时侨居伦敦的马、恩作为共产主义者同盟的代表与布朗基派流亡者、革命宪章主义者保持经常的联系。 当然,马、恩虽然对布朗基的革命精神怀有格外敬意,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把布朗基主义称为科学社会主义体系。相反,恩格斯指出:“他(指布朗基——编者注)只是在感情上,即在同情人民的痛苦这一点上,才是一个社会主义者,但是他既没有社会主义的理论,也没有关于改造社会的确定的实际方案。” “这种社会主义就是宣布不断革命,就是无产阶级的阶级专政”,明确地划清了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的社会主义与资产阶级社会主义、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的界限,因为在民主革命中,后两者都希望自己的目的或多或少地得到实现之后,就想把革命停顿下来、使革命半途而废。 三 有人认为,不能说马、恩创立了一个“不断革命”理论。这种看法实际上对“不断革命”在马克思主义学说中的地位采取否定的态度。他们的根据是,“不断革命”只是马、恩偶尔使用的一个字眼。其实,这是与史实不相符的。要知道,马、恩总结了1848年革命的经验,又用“不断革命”理论概括了无产阶级在资产阶级民主革命中应持的原则、态度以及策略和任务。可见,“不断革命”论的概念是与无产阶级登上历史舞台、阶级矛盾激化、革命运动的开展、无产阶级在民主革命中显示出来的伟大历史作用,有着必然联系的。 否定马、恩“不断革命”论的另一个根据认为,马、恩从1850年秋天之后便抛弃了“不断革命”论,并且对之作了否定。事实果真如此吗? 马克思在《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的前三篇文章里,曾经对1848年革命的前景有过错误估计,认为新的经济危机很快就会到来,必然会引起新的革命高潮,并设想把这场革命进行到底,使无产阶级获得胜利。从1850年秋天起,马克思研究了当时法国及欧洲各国的经济、政治情况,很快纠正了自己在认识过程中产生的上述错误,得出了正确的结论:一个前所未有的工业繁荣时期已经开始了,新的革命高潮在这个时期内完全不可能出现,“只有在现代生产力和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两个要素互相发生矛盾的时候,这种革命才有可能”。而且,马克思将这一观点写入了该著作的第四篇文章。 很明显,马克思这里修改的是对当时革命形势的错误估计,并非是“不断革命”论。如果“不断革命”论也被否定了的话,岂不是说不仅马克思对当时革命前景估计错了,而且无产阶级为了要实现革命的转变、夺取国家政权,不能充当小资产阶级民主派随声附合的合唱伙件、要保持自己政党的独立性,也都错了吗?对此,恩格斯好像有所预料,他于1895年在《卡尔•马克思〈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导言》中指出:前三篇中对有关事变所作的解释,“那里所确定的种种因果关系,都绝对没有什么需要改变的地方”。 而马克思在《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第四篇文章中仍然指出:“新的革命,只有在新的危机之后才有可能。但是新的革命的来临,像新的危机的来临一样,是不可避免的。”可见,马、恩否定的只是认为新的革命高潮很快就会到来的估计,并没有对“不断革命”论作彻底的否定。 还有人指责,“不断革命”是一种“过激的字眼”,认为“‘不断革命’常常伴随着‘左’倾路线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上出现,在革命实践中也带来过严重恶果”。言下之意,“左”倾盲动主义的“恶果”是由“不断革命”论所导致的。其实,如果我们把马、恩所阐述的“不断革命”论置于当时的历史背景中去理解、分析“不断革命”论的特点,不难发现“不断革命”论并非意味着什么“过激”,而是揭示了两方面正确的含义,一是革命的彻底性,二是革命的阶段性。“不断革命”论的这两大特征,揭示出革命不仅要有一种不妥协的彻底的革命精神,而且还要认清革命的阶段性,并采取相应的阶段性政策、提出相应的阶段性口号,才能团结小资产阶级、孤立资产阶级,从而保证无产阶级在民主革命中的领导权,决不是要混淆不同的革命阶段。由此可见,“不断革命”论作为一种革命精神是进步的,作为一种革命的策略是谨慎而科学的。 在国际共运史上,还有一种托洛茨基的所谓“不断革命论”。这种理论认为,既然工业无产阶级是历史上最革命的阶级,既然小生产是落后的生产关系,那么无产阶级夺取政权后,工人与农民的矛盾就会不断突出和激化。因此,工人建立政权之后,就要进一步革农民的命。托洛茨基的理论,否定贫苦农民的革命性、否定无产阶级对贫苦农民和下层小资产阶级的领导作用,是一种形左实右的错误理论,广大左派和进步青年,对此要提高警惕并加强分析和鉴别。 总的说来,“不断革命”论是马克思、恩格斯创立的。它是基于对各阶级本质的分析和对革命发展规律的深刻认识而提出来的。它在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中、在无产阶级革命斗争中,应该占有一定的地位。 历史证明,“不断革命”论是指导无产阶级胜利地把民主革命转变为社会主义革命、建立无产阶级统治的光辉理论。虽然马、恩在世之时没有等来欧洲新的革命形势,但后继的马克思主义者继承了“不断革命”论并运用到革命实践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列宁根据俄国实际情况,在领导俄国革命的实践中,运用和发展了马、恩关于“不断革命”的理论,始终把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和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看作是一个链条上的两个环节、是俄国革命发展的完整过程。列宁指出:“我们主张不断革命,我们决不半途而废。”以列宁为首的布尔什维克党正是根据这一理论,制定了从民主革命转变为社会主义革命的方针策略,把民主革命胜利地转变为社会主义革命,取得了十月革命的伟大胜利。 毛泽东同志根据马列主义关于“不断革命”论和“革命发展阶段”论相结合的原理,从中国的实际出发,创造性地解决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国由民主革命转变为社会主义革命的理论问题,取得了中国革命的伟大胜利。 在资产阶级民主革命任务没有完成的国家,如果无产阶级已形成独立的政治力量走上历史舞台,资产阶级业已丧失了十七世纪英国资产阶级革命和十八世纪法国资产阶级革命中的那种革命性、已不能充当革命的领导阶级,那么无产阶级就应当成为革命的领导阶级,把民主革命进行到底,然后不停顿地转变为社会主义革命。今后各国的无产阶级如何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对待民主革命?马、恩的思想指明了唯一正确的道路。 历史又从反面证明,“不断革命”论并不是仅仅适用于疾风暴雨式的大革命时期。1848年欧洲资产阶级革命之后,特别是1871年巴黎公社失败之后,欧洲大陆各国的资本主义经济迅速发展,资产阶级的政治统治也日益健全起来,欧洲的资本主义进入了一个和平、稳定的发展时期。这时,欧洲各国的工人阶级集中精力利用资产阶级民主,大力发展工会组织、建立工人阶级政党,并大量出版宣传工人运动的报纸、刊物,甚至参加资产阶级议会,以此作为宣传群众、并与资产阶级进行斗争的阵地之一。这些斗争,曾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工人运动和工会组织获得了大规模的发展,政治影响和群众基础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增长。恩格斯在世时,曾对这些成就进行过称赞。但是,当时的欧洲各国社会民主党丢掉了初心、忘记了最终目标,忘记了马、恩关于“不断革命”的思想,在工人运动和工会组织取得大规模发展和巨大社会影响的同时,却走上了“阶级合作”和改良主义的邪路。之所以走上邪路,完全是因为他们忘记了马、恩关于“不断革命”的思想。因此,马、恩的“不断革命”思想不仅适用于风起云涌的革命时期。在相对和平的资本主义时期,我们同样不能忘记。恩格斯逝世前一年,仍然在用“不断革命”思想教育无产阶级。他指出:“积极参加这两个阶级的斗争的每个发展阶段,而且,一时一刻也不能忘记,这些阶段只不过是导致主要的伟大的目标的阶梯。”遗憾的是,当时欧洲各国的社会民主党、特别是德国社会民主党,忽视了恩格斯的教导,最终酿成了严重的后果。 当然,要做到不忘记马、恩的“不断革命”思想,结合实际贯彻并运用马、恩的“不断革命”思想,也并非很容易的事。要做到这一点,必须像列宁和毛泽东那样,从当时、当地的客观情况出发,把握实际情况的特殊性,同时把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与特殊的具体情况相结合。如果像德国社会民主党的那些书呆子一样,对马克思主义采取生吞活剥的态度,碰到20世纪初期资本主义发展的新情况、新特点又不知所措,在对马克思主义进行生吞活剥的同时,一下子就背叛了马克思主义的根本原则,走上了修正主义的邪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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