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江青】-（11）

　8、推动文艺革命

　　1964年7月，中共中央成立了以彭真为组长的中共中央文化革命五人小组，全面展开文化革命，江青冲在前面。

　　如果说江青批筹批《清宫秘史》，参与对《武训传》的批判参与对《红楼梦》研究斗争、参与反胡风案是破除很不符合社会主义经济基础要求的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封建主义的一套，资产阶级的一套旧文化，是“破”，那么，江青在六十年代从事的文化战线的社会主义革命，主要工作是抓八个革命样板戏（八个革命样板戏分别是革命现代京剧《红灯记》、《智取威虎山》、《沙家浜》、《海港》和《奇袭白虎团》，革命现代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和《白毛女》，以及革命交响音乐《沙家浜》），就是“立”。

　　（1）、没有江青就没有样板戏

　　江青为什么要搞样板戏？江青在题为《谈京剧革命》的讲话中亮明了自己对京剧革命的观点：

　　我在这里提两个数字供大家参考。这两个数字对我来说是惊心动魄的。

　　第一个数字是：全国的剧团，根据不精确的统计，是三千个（不包括业余剧团，更不算黑剧团），其中有九十个左右是职业话剧团，八十多个是文工团，其余两千八百多个是戏曲剧团。在戏曲舞台上，都是帝王将相、才子佳人，还有牛鬼蛇神。那九十几个话剧团，不一定都是表现工农兵的，也是“一大、二洋、三古”，可以说话剧舞台也被中外古人占据了。剧场本是教育人民的场所，如今舞台上都是帝王将相、才子佳人，是封建主义的一套，是资产阶级的一套。这种情况，不能保护我们的经济基础，而会对我们的经济基础起破坏作用。

　　第二个数字是：我们全国工农兵有六亿几千万，另外一小撮人是地、富、反、坏、右和资产阶级分子。是为这一小撮人服务，还是为六亿几千万人服务呢？这问题不仅是共产党员要考虑，而且凡有爱国主义思想的文艺工作者都要考虑。吃着农民种的粮食，穿着工人织造的衣服，住着工人盖的房子，人民解放军为我们警卫着国防前线，但是却不去表现他们，试问，艺术家站在什么阶级立场，你们常说的艺术家的“良心”何在？

　　对京剧演革命的现代戏这件事的信心要坚定。在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祖国舞台上占主要地位的不是工农兵，不是这些历史真正的创造者，不是这些国家真正的主人翁，那是不能设想的事。我们要创造保护自己社会主义经济基础的文艺。在方向不清楚的时候，要好好辨清方向。

　　江青去世后，官方—开始极力贬低样扳戏，说”假大空”、“高大全”、”极左”等，后来因百姓热爱不绝，又造谣说样板戏不是江青搞的。那么，事实怎样呢？样板戏完全是在江青指导下完成的。

　　例—、江青在看京剧《红灯记》后的五次谈话

　　我们拿革命现代京剧《红灯记》为例证明没有江青就没有样板戏。江青在看京剧《红灯记》后的五次谈话（1964.05.23—1964.07.13），证明了这一点：

　　江青同志第一次看《红灯记》的意见

　　一九六四年五月二十三日在北京人民剧场第一次彩排

　　关于李玉和的意见：

　　1李玉和对王警尉接交通员时，不要讲什么具体内容。

　　2李玉和第一场出场的独白，要改动些。

　　3增加吃粥一场戏，表现李玉和机警智慧。作为第三场。删掉这一场对李玉和的形象有损害。

　　4李玉和回家后，侯队长请吃酒，当侯敲门时，李就知道要被捕，向老奶奶交待，要她今后和周师傅接关系。

　　5李玉和回家，不能将密电码藏在炭盆里，可藏在墙壁或房梁上。

　　6李玉和赴宴，出场时独白可考虑删，斗鸠山时，要有气势。

　　7监狱一场改刑场，要加强李玉和的唱，减少铁梅的唱。将原来在监狱有关找关系的话都删掉。

　　关于老奶奶的意见：

　　1奶奶讲家史时“革命出世了”改为“共产党出世了”。

　　2奶奶服装补的不是地方。

　　3鸠山来李家，当敲门时，李奶奶要有判断，知道自己要被捕，忙交待铁梅，要她找周师傅接关系，尽可能上北山去。

　　关于铁梅的意见：

　　1铁梅穿鞋拜寿那些旧东西可以不要。

　　2铁梅对红灯意义，原来不知道，不要过早理解。

　　3铁梅钻坑回家，要紧张些。

　　4铁梅在刑场要陪绑，铁梅陪绑时，父亲、奶奶枪毙后，震动很大，人都呆了，什么都听不见，悠悠晃晃的下场。

　　其他角色的意见：

　　1第四场侯队长上场的独白太多。

　　2王警尉拉下去用刑，就不要上场了，舞台上不要太多出现叛徒的形象。

　　3打死王警尉后，可考虑游击队扮日本司令情节，最后暗转到北山，交密电码。最后，或用李玉和、奶奶两人的形象作为谢幕。不必合唱。

　　江青同志第二次看《红灯记》的意见

　　一九六四年五月三十一日在北京人民剧场第二次彩排

　　第一次彩排提意见后，正打算修改，江青同志说要再看一次，为了一并修改，这次演出剧本未动。只是在表演上有一些改动。

　　关于李玉和的意见：

　　1李玉和开场时的独白要减。这时王警尉上，向玉和报告情况，对交通员来，他不一定知道。

　　2李玉和被捕后，特务要搜查李家，搜查后，观察就好松一口气。

　　3刑场，李玉和在幕内唱二簧倒板，出来唱原板。刑场，李玉和要多唱。

　　4要加强李玉和的形象。要重新设腔，唱不要另敲碎打。吹腔等曲调可以不用，西皮就是西皮，二簧就是二簧。

　　5七场（监狱场）要全部改。这场戏应该是玉和的主戏。

　　6玉和、铁梅见面时，玉和告诉她十七年的事，铁梅说：不要讲了……这些地方要感人。

　　7玉和就义时要喊口号、唱国际歌，抒情离不开政治感情。

　　8李玉和如不唱国际歌，可以伴奏雄壮的音乐。

　　9玉和的戏没搞好，沪剧玉和形象光辉。

　　关于铁梅的意见：

　　1铁梅的成长要有层次，她仅是个十七岁的孩子，不要懂得太多。

　　2四场铁梅举红灯跑圆场，可缩短些。

　　3监狱刑场铁梅形象要树立，这段唱（指“娃娃腔”）可放在回家场唱。

　　4铁梅受震动后好像傻了似的回家，刘大娘从炕洞出来看她，并给铁梅送吃的。要桂蓝（大娘的媳妇）改扮铁梅模样，从大门走出，引走特务。铁梅则进炕洞由刘家大门走出，以摆脱特务跟踪。然后再到北山。结尾游击队扮日军，结构是严谨了，但可能会更危险。

　　关于王警尉的意见：

　　1要写王警尉是李玉和的下级，是单线领导的。第一场他只向李报告敌人搜查情况，对交通员的事情不知道。遇上交通员是偶然的。王不要知道事情太多。

　　2不要铁铺一场（指周师傅铁铺）。王警尉伪装游击队骗取密电码的情节不要。

　　关于鸠山的意见：

　　鸠山要说这样的话：“一个共产党员藏的东西，一万个人也找不到。”

　　这个戏招待国际朋友，使他们知道我们秘密工作是如何搞法的。

　　凡违反秘密工作原则的，不符合革命原则的都要改。

　　这个戏独白太多，这个戏死这么多人也太沉闷。七场（指监狱）景太堵心。

　　属于秘密的话，不应讲。

　　有些曲调改的不舒服（指“高拨子”、“三人行”、“吹腔”）。

　　敌人利用三代人的见面要逼取密电码，我们利用见面是要保住密电码。

　　这个戏不适合用“南梆子”。要求现代京戏不要乱动传统。

　　李玉和一家人进、出门要随手关门，要给观众一个安全感。

　　钱浩梁太紧张，也许是台词所规定的，要松弛些。

　　第六场（赴宴）当鸠山第二次接电话时，要加一两句话，交待一下敌人在北满破坏我们的交通关系，但，敌人的关系，又被我们切断了。

　　江青同志判断：北满党派来的交通员，既然被鸠山逮捕，证明北满党在一个部门（或交通部门）出了问题。而北满的敌人必然追究这一条线索，加以破坏。这些剧本里都没有写，但可以想象到的，为了要堵住这一点，可想办法交待。江青同志假设说（因剧本里都没有），要将破坏北满党关系（或交通方面的关系）的那条线索，把它切掉，北满敌人就无法破坏了。这一点可以在鸠山接电话时，用一两句话表现出来。

　　江青同志第三次看《红灯记》的意见

　　一九六四年六月二十日在后勤礼堂根据江青同志前两次的意见修改后彩排

　　关于铁梅和老奶奶的意见：

　　1、铁梅上场（第一场）不要戴围巾，见爹爹递纸条后，临走时玉和把自己的围巾给她围上。

　　2、交通员牺牲时，铁梅不要喊表叔。

　　3、铁梅听奶奶讲家史时，稍坐近些。

　　4、铁梅叫奶奶的声音太刺耳，不要那么高。

　　5、奶奶讲家史时，讲到“平地一声”，手拍桌太响。

　　6、铁梅的一段垛板（五场老奶奶唱后，铁梅接唱）在“光芒四放”以前唱要上板。

　　7、铁梅回来（钻炕洞回来），要就手将炕整理一下，讲话要有秘密气氛。

　　8、七场铁梅说：“我也去，好歹在一块儿！”这句话要向奶奶说。

　　9、八场（刑场）铁梅歌颂爹爹那一段唱，唱时，玉和要坐下。

　　10、铁梅从刑场上下来时，骂鸠山说：“我撕下你的狼皮！”不要，她应该是傻了。

　　11、凡关于铁梅拉窗帘看人，关窗帘等，都要十分小心，机警，因外面有特务。进出都要关门。

　　12、铁梅回家一场，进门要关门。

　　13、铁梅回家以后，可以不戴孝。

　　14、铁梅回家一场，红灯要和货篮放在一起。

　　15、刘大娘不能对铁梅说：“你是革命的后代”。

　　16、铁梅骂“小鸠山”都改为“贼鸠山”。

　　17、奶奶在刑场看到玉和时，喊“玉和”的声音要沉着一些。

　　18、李家窗户已经贴纸蝴蝶暗号，磨刀人来时，奶奶不要用手指了。

　　19、老奶奶说东清铁路，可能念错了，是否京汉铁路（周总理提）。

　　20、铁梅的动作不自然，有些话要向奶奶讲（康老）。

　　21、铁梅回家后，要向隔壁打个招呼，刘大娘再出来。这样就不突然。刘、李两家的关系是好的（周总理提）。

　　关于李玉和的意见：

　　1、第三场（粥棚）密电码应放在饭匣内。

　　2、三场红灯要挂在左边柱子上。

　　3、三场李玉和被搜查下场时，不要唱。

　　4、玉和粥棚回家，不要偷偷喝酒。

　　5、李少春演工人，要粗犷些。

　　6、李玉和赴宴上场，不要念白。

　　7、李玉和在刑场上问奶奶说：“账还了没有？”奶奶说：“存在太平店了。”就够了。

　　8、所有念、唱词中的“小鸠山”都改为“贼鸠山”。

　　其他方面意见：

　　1、铁梅最后见到周师傅后，说了刘家如何营救她的情况，周师傅要表明派人将刘家转移。

　　2、鸠山说：“一个共产党员藏的东西，一万个人也搜不出来。”

　　3、粥棚搞得太松，不紧张，没有真实感。

　　4、鸠山说：“北山已经有电台。”这句话不要。

　　5、秘密工作在刑场可用暗语说出来（康老提）。

　　6、鸠山将奶奶、铁梅带走后，或由铁梅锁门，或由特务封门，以免被发现拆炕洞的痕迹。

　　关于结尾：

　　1、沪剧结束是严紧的。现在是铁梅上山时，开打，也是个方法，但今天没有弄好。

　　2、仍按这个架子搞，北山可以有人下山接应，不用上日军（周总理提）。

　　3、后面别多打，把叛徒打死就算了（康老提）。

　　4、铁梅回家后，可以敲几下壁，打个招呼，隔壁的人，可能知道她家的事。

　　关于唱：

　　1、玉和出场（三场）回句唱没唱好（康老提）。

　　2、把散板减少些。徐兰说些办法，过门可以缩短些。女孩子唱青衣腔，有些不像女孩子，“娃娃腔”还合适（康老提）。

　　3、铁梅和玉和的唱不感人，“我……不是你的亲”，亲字的腔不要，讲到“我”字，铁梅就知道了。

　　4、铁梅唱词中，“爹爹叫同志”要改。

　　5、“三人行”合唱不要。

　　6、玉和第一场上念“扑灯蛾”可减，或不要。

　　关于景：

　　1、景太实，搞了大城市的景，舞台上不干净。

　　关于服装：

　　1、老奶奶的服装，补丁要补在肘上，肚子上的一块不要。

　　关于动作：

　　1、玉和动作太呆板。

　　2、交通员上时，“左手戴手套”一语，应改为玉和说。

　　3、粥棚场，磨刀人不要吃粥。

　　4、交通员受伤后，需要给水喝（周总理提）。

　　5、群众掩护要突出（康老提）。

　　江青同志第四次看《红灯记》的意见

　　一九六四年七月一日

　　关于李玉和的意见：

　　1、李玉和骂叛徒时，声调要慢些，要骂“无耻叛徒”。要先蔑视他。

　　2、李玉和受刑后上场，可以扶住椅子。

　　3、李玉和骂鸠山后，两日本兵要拉玉和下去上刑，玉和将手一撤，说：“不用伺候”，要念慢些。

　　4、李玉和刑场上的唱腔设计的不好。

　　5、李玉和问奶奶说：“家中可曾有人来访看”这句不要。

　　关于铁梅的意见：

　　1、铁梅窗帘要拉好。

　　2、刘家龙儿哭，奶奶问铁梅是否有“玉米面”，铁梅说“有”，声调太硬。

　　3、刘桂兰借玉米面表示谢意时，奶奶说，我们“拆了墙就是一家子”，铁梅说“不拆墙也是一家子”语气要随和些。

　　4、铁梅下刑场要默默的回去，鸠山派人跟下。铁梅对玉和说，只说“你是我的亲爹”即可，要有感情。

　　关于奶奶的意见：

　　1、奶奶的“十七年……”还是要唱。

　　2、奶奶说：“铁梅能当家了”，这句不要。

　　3、在监狱刑场用针不合适。

　　对其他角色的意见：

　　1、王警尉不要先发现交通员手套，要李玉和发现。

　　2、赴宴一场鸠山向李说，你“帮帮忙吧”，李可答“我是个穷工人，能帮什么忙？”

　　3、钱浩梁化装不好。

　　4、刘桂兰唱的“流水”其中有一句高腔很难听。

　　5、鸠山将奶奶带走时，连将铁梅也要带走。此处奶奶应该说话，如“她是一个孩子……”。

　　6、这个本子暂时不要出版，改好再出。

　　江青同志第五次看《红灯记》的意见

　　一九六四年七月十三日，在人民大会堂河北厅对修改的第五次意见

　　这次是将《革命自有后来人》和《红灯记》两个剧本的创作人员合起来开的。江青同志谈了意见后，由两个剧本的作者组成一个修改组进行创作工作。

　　一场

　　一、李玉和接铁梅纸条，看完烧纸条的动作要快些。

　　二、剧中有“为革命”的台词，不能抽象讲。

　　二场

　　交通员不能讲密件的内容。只要交待任务即可。

　　五场

　　特务的搜查，要搜的内行些，现在的搜法太草率。

　　七场

　　鸠山来李家要密电码，奶奶给了一本皇历，鸠山为了研究，可将皇历带走。

　　八场

　　一、父女见面，母子见面，都要使人感动流泪。

　　二、刑场上的石头，要靠前些。

　　三、李玉和的唱，要激昂慷慨，唱“二簧”“倒板”“回龙”“原板”根据钱浩梁的嗓子设计。玉和上场先唱，“他各种刑都用过了。”唱后，李奶奶上，唱“十七年……”。这一家人是阶级感情，比亲人还亲。

　　四、铁梅见爹时，玉和唱“我不是你亲生的爹”的“我”字刚出口时，铁梅就把他的话堵住，说：“你不要讲了，你就是我的亲爹！”然后再唱。

　　五、针不要留了。

　　六、景像个大城市。这样，就不大容易上山。

　　九场

　　一、铁梅回家一场，总理提出意见，要铁梅敲隔壁的墙。这对刘大娘不大合适。还是不敲的好。我打电话给总理，说明此事。

　　二、铁梅回家，刘大娘过来看她时，态度不是很热情的。李家搞革命，刘家不一定知道，李玉和、奶奶被捕，刘家是知道的。

　　三、我原想把这个戏的地点放在华北，现在想想不合适，还是在东北好。

　　四、铁梅回家的神情，要慢步凝神的跑回家去。

　　十场

　　一、游击队的形象要英俊些。周师傅的样子要大大方方的。可换一个人演。

　　二、现在要开打，要打得精、干净。

　　末场

　　末场不要合场。纱幕后排列游击队，人要多些。铁梅交密电码后，群众鼓掌，再举红灯，然后闭幕。

　　请看，江青简直是为个《红灯记》把心操碎了！后来，江青也亲自谈过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对《红灯记》演出人员的讲话

　　（一九六四年七月十三日下午）

　　我最近身体不好，听说你们座谈这两个戏，还是来了。今天，只能谈谈我的一些想法。

　　中央决定搞这次会演的时候，我就懂得这个“战役”的意义很大，但是这一仗，不可能一打就胜利。这里就有个战略和战术上的态度问题。战略上，我们说京剧应该演现代戏，而且能演好现代剧。战术上，我们应该重视具体困难，以严肃负责的态度来对待，不能再重复一九五八年的做法。如果重复了，就要打败仗。为《红灯记》我是化了不少心血的。我为了想查明这个故事是虚构还是写实曾到处打听作者的地址。想和他谈谈，就是找不到，我真怕作者用了真姓名而又未搞清事实。假如这个剧本竟为叛徒立了传，那可怎么办？单是这件工作，就占去我很多时间。其它关于剧本处理方面的，就不说它了。

　　对这个剧本（爱华沪剧团的演出本），我是既喜欢，又不喜欢。喜欢它，是因为它写好了几个革命的英雄人物，不喜欢它，是因为它还不是从生活出发的，没有写清楚当时的典型环境。可是，我看了很多同一题材的不同剧本之后，感到还是爱华沪剧团的本子好。其它有的剧本，对人物简直有很大歪曲，使我看了一半就想丢开。所以，决心把这个戏介绍给中国京剧院。

　　我刚才才说过，对这个剧本也是有意见的，现在还想讲到的，比如，最后结尾时，铁梅被游击队抢走，这太有点浪漫主义了！不好。另外，气氛也有些过于低沉，使人情绪上受压抑。但是那时候剧本少。一九五八年保留下来的一些戏又不愿意改，《草原烽火》、《白毛女》我说过几次要改，看样子就是不想改，到现在还没有改出来。就只好先介绍这个本子。

　　搞现代戏，一定要认真，要不怕改，不怕麻烦。这样才能力求完整。使革命的内容和完美的形式能比较统一。一九五八年的一些戏，叫人家看第一场还可以，以后就不想再看了。原因就是没有重视质量。没有力求完美。前两年，资产阶级、封建阶级想把工农兵从舞台上赶下来，也就是钻了这个空子。我们要接受这个教训，认真对待革命的现代戏。当然，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刚开始的现代戏，不可能完全都好，我们只求比较好就行了。

　　从《红灯记》的结尾看，你们还不够十分认真，还有些草率，你们把游击队员处理得像土匪，那怎么成？应该选一些形象好的演员来演游击队员才好。我设想，最后结尾时，可以在纱幕后来表现铁梅见到游击队，送上密电码。这样的处理，既简单、画面也好看，很像一幅油画，等谢幕时，铁梅再在观众掌声中高举红灯屹立台上，给观众的印象就更深些。

　　同志们，我们演现代戏，是在作一件很大的革命工作，我多年来一直在想，一个民族，如果没有自己民族的文化，真不行。特别是在招待外宾的时候，如果老是演外国的东西，或者，是封建时代的东西，感情上真难受。外国的封建时代的东，不是不要了，而是拿过来，化成我们自己的东西。演现代戏是革命，是在作前人没有作过的事情。我们要树立这个雄心壮志。经常想到这点，那个人主义的“我”字就小了。为祖国，为人民而工作，创造新的歌舞剧。这应该是我们所具有的“大心”。如果没有这个大心，单是想到我作为导演，作为演员，作为编剧要如何如何。单是想到个人的得失，是搞不出现代戏来的，其实，说起来现在搞革命还有什么不能克服的困难呢？一不怕饿饭；二不怕没有房子住；三又没有被捕的危险，搞社会主义革命还有什么大困难？比我们当初闹革命的时候好多了。当然，困难能克服，不等于不承认困难。困难还是有的，京剧是个古老剧种，它的束缚比较多，表现新的内容，一时形式跟不上。这都是困难，对于这些困难，一定要设法突破，敢于革命。以前，我曾劝一个旦角演员去掉用水纱捆头的习惯，她说，去不得，这是多年的习惯了。我看，这次就是要突破一些“祖师爷”的东西才好，不突破旧的就搞不出革命的东西来。音乐方面也是如此，中国戏曲音乐的好处是不喧宾夺主，又能载歌载舞，有说有唱，但是也要改革、丰富。如果京剧不随着内容的改革而改革艺术形式，用不了多少年就要死亡了。我说它不演现代戏就要死亡，当然不是指一两年内，而是指若干年内。你们知道我连续看了两年的戏。在剧场里看来，就是上座不好。硬是只有少数人看戏。青年人，工农兵不爱看京剧，这样久而久之，没有人看了。不死亡又将怎么样？

　　要是你们演现代戏，表现工农兵，情况立刻就会改变，上海搞了个《海港的早晨》，他们到码头工人那里去演，很受工人的欢迎。许多任务人感动得哭起来，他们说：“我们也上舞台了！”很激动。你们把这个戏带到铁路工人那里去演演看，一定也会遇到同样的情况，受到巨大的鼓舞，感到巨大的温暖，思想感情上也会和工人沟通起来。我以前曾和工人、农民一起同吃、同住过一两年，思想感情有变化。你们一定要深入生活，和工农兵打成一片。但是如果思想感情上不起变化，单是模仿外形，下乡一年以后，回来还是依然如故，就不好了。深入生活，改造思想感情，这是演好现代戏的关键。上海有个淮剧演员筱文艳，她经常到工人中去生活，她家里的座上客也有很多是工人。所以她演起革命的现代剧来，有劳动人民的气质。你们有多少劳动人民的朋友？大概接近的多是圈内的人吧！

　　搞好革命的现代剧，有两个关键。第一，要深入生活，向生活中的工农兵学习；第二，向有革命经验的同志学习。我发现《红灯记》的演出生活不够时，曾想去给你们讲讲革命故事。因为身体不好，被别人拦住了。你们如果需要的话，我还是可以来讲讲，也可以介绍别人来讲讲。由于你们缺乏实际生活体验，在戏中，不仅秘密工作表现得不真实，艺术创造上也有不合逻辑的地方。比如铁梅从监狱回家一场。你们两个团的表演几乎一样，演员都是两手前伸，像端着冲锋枪似的向前冲去。这样就不能表现铁梅此时的悲愤感情。当然，这里不能强调她的悲悲惨惨之情。铁梅是个聪明、纯朴、勇敢的女孩子。但是她的聪明不能太外露。铁梅回到家时，也不要尖着嗓子喊奶奶，喊爹。她的声音可以很低。但要送到最后一排去。这就要求演员有功夫。在戏中，我们可以让她在此时讲出话来，好让观众了解她的感情。在实际生活中，此时她是什么话也不讲的。我有过一段类似的经历，最亲近的人被反动派逮捕了，我没有哭，只是在街上走来走去，等候来联系的人，以便把组织已被敌人破坏的消息通知他。

　　现在全国起码有十几个剧团在演出这出戏，本子都是自己搞的。其中有相当大的出入，有的很不好。我们有责任搞出个好本子来。交流下去，以免那些坏本子再流毒无穷。今天开会，就定下来，成立一个小组，搞集体创作。现在不要再提那个电影了。电影的作者很坏，是个大右派，摘掉帽子后又很坏，还有其它问题。不要再提他了。当然，你们两个团的艺术风格不一样，搞合作也许有困难，但是关系不大，搞革命就要打破门户之见。共同努力，力求不歪曲革命人物。搞出个好本子来，将来可以出版，发表。《剧本》月刊发表时，最好发表专业剧本，就是注明唱腔的板头和舞台指示，便于小剧团排演，这一工作，我们一定给以帮助，负责到底。但是，具体工作由你们做，我们不代替。

　　有几个问题，再提一下。

　　第一场，铁梅把联系纸条递给李玉和后，李玉和看罢应该立即烧掉或吃掉。这里动作愈快愈能表现人物、表现环境。

　　老奶奶交给鸠山的那本皇历，敌人也要拿走。他们要带回去化验上面是否有化学药水写的字。也许那就是真的电码。敌人搜李玉和家，你们演的也不在行，搜的不细致。

　　监狱一场老奶奶、铁梅的那根针，是我故意给留下来的。现在再说说。实际上，敌人是不许有任何东西带入牢房的。连裤腰带也不许用。为的是怕犯人自杀。现在为了做戏，保留下来也可以。唱词、道白中还有含义不清的地方。比如常常提到“革命”。是无产阶级革命还是资产阶级革命？哈尔滨市京剧团的本子，更有一些不合乎共产党员口气的唱词。要改过才好。

　　刑场一场的那块石头，可以再向前放一放，观众看得更清楚。演员在那里做戏，像是电影中的特写镜头。

　　李玉和的唱腔还要慷慨激昂些才好。如何利用李玉和家邻居的问题。不要让观众看到李玉和一家干革命，邻居早就知道，这样就不合理了。可以处理成李玉和一家被捕后，邻居才知道，然后来帮助铁梅，这样就合理得多。

　　京剧院的布景像个大城市，不好。在不浪费的情况下，再搞出小城市的特点来。因为故事是发生在小城市、小车站里的。不然，铁梅就不能很快跑到郊外了。

　　你们把剧本改出来以后，我们一定给看。我很为《红灯记》担心，这完全是出于责任心。

　　还有几处事情。这里一并谈谈。

　　武生演员的基本功，一定要练，没有过硬的基本功，就没有足够的表达手段，当然，那些与戏没有关系，有危险的东西，就不要了。

　　我为了研究京剧怎样表现兵的问题，看了半个月的练兵，很受感动。青年演员最好到连队去生活一个时期才好。部队生活很能锻炼人。去了保准不想再回来。如果去，要到那些有过硬本领的连队去当兵，才更能受教育。你们什么时候到部队去？你们当一阵子兵之后，还要当工人，当农民。生活越扎实，思想、艺术就越提高得快，我建议你们深入生活时先有“点”，后有“面”，点面结合，才是深入，你们多交一些工农朋友吧！他们能够帮助你们心胸开阔、性情开朗，你们也能产生表现他们的强烈愿望，而且能够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