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8-10-25 06:08:00 点击: 次 来源:网络 作者:佚名 - 小 + 大
【冲浪篇】-(60) 1968年3月25日 阴 星期一班级里的情况一天比一天涣散。我心里很着急。今天到校晚了一些。第二节课由李美常谈了“三催”工作之后,叫从一号到十号去搞环境卫生,以后轮流嘛!留下来的同学中红卫兵、团员开座谈会。如何搞批判反动社会思潮。会上有同学提出,组织起来,从思想上、理论上武装,以自愿为原则在班级里组织战斗组(固定),投入战斗。大家表示同意。 下午到校,署名为红卫兵团东风战斗组贴出最强烈抗议:一贯只有极左思潮、反对校革会、红卫兵团的江荣清钻进校革会。还贴了一张大字报,用尽了谩骂的语言,什么“病妄痨肺”、“排骨罗喽”、“黑狗洞”里等等。还贴出了许多大字报(批判反动社会思潮的大字报)。一张内容为辟谣的大字报,主要针对了在区学习班我提出陈善勇隐瞒家庭成分的问题。这件事我是听罗斌(红卫兵团常委,搞组织工作的)说的。今天,我又一次问了贾斌,他说是在东平中学的一个同学讲的。 三点多种,由张永兴、邵敏华等人贴了许多大字报。许万荣也写了一张;《居心何在?》大字报批判了《锷未残》提出过的一观点,十七年来沪东中学基本上执行了一条修正主义教育路线。 三点半以后,在阅览室开一次讲用会。会上我也发言。会上有人将那块贴有抗议的黑板及署名为红卫兵高三(4)班连“坚决反对江荣清钻进校革会”的大字报搬到会场来,真是来势汹汹。 晚上,吃了晚饭到校去了一趟,想看看文汇报,另想找张照根谈谈,结果张不在。 毛主席教导我们:“世界上的事情是复杂的,由多方面的因素决定的。”这两三天来,沪东中学大字报满天飞。这些大字报看来是是对极左思潮的,但是有些大字报的矛头是完全要将犯错误的造反派置于死地。比如,今天晚上,我亲耳听到李美常、蒋新生等在和那些同学讨论问题。“叫他停职反省。”“这些材料等一会揭,这些让群众揭。”“人民内部矛盾还是敌我矛盾》”等等。这就更使我确信,目前出现的情况完全是由教师操纵的。 回来与哥哥争论了一通。我讲到“原来保守派”时,哥哥说这是派性,我不同意。最后我谈了运动中的一些情况,特别是最近的情况。 1968年3月26日 阴 星期二 第一节课主要让大家去观看大字报。就是那些同学和教师贴了大量的大字报。主要是针对张照根的。晌午,蒋新生贴出了《像张照根轰第一炮》的大字报。李美常、许万荣、王恕等贴大字报表示坚决支持。署名《红浪》的写了一张大字报,把张照根说成是资产阶级政客。蒋新生则说他罪行累累。陈福全贴大字报表示辩论。总之,中午起,矛盾集中在张照根身上。 昨天起,我们就十分明白,他们要将矛头指向张照根的。因此,今天的行动并不奇怪。文化大革命以来,我们和张的关系是较好的。在长期的接触中(一月革命以来),我们觉得他的表现并不是怎么坏。根据目前为止的材料及我们所知的情况,我觉得张不像黑手。为什么有人要将张至于死地而后快呢? 下午,我们参加了杨浦区中学第四期毛泽东思想学习班结业大会。会上由解放军同志作了小结。之后有六个同志发言。今天我也向大家汇报了自己斗私批修的体会。这是解放军同志、区革会同志对我的鼓舞和鞭策。我学的很不好,私字又多,因此比不上其他同志,让我发言就是对我的鼓励嘛。 在学习班会议前,我、俞飞飞、顾和平三同学一起找了和我们一起学习的解放军老袁同志。我向他谈了我们的看法及学校的情况。希望解放军或教卫组派人来我校帮助搞运动。解放军同志指出,是黑手与否,要有证据,要上级批准。头脑要多思考分析,不要不分析。要多作自我批评。对革委会(我校),解放军同志提出了四个为什么(为什么成立时委员那么少?为什么主要干部不结合?为什么不能很好地走群众路线?为什么要先成立后上报?)他还说,也仅仅是分析,当然是不全面的。他说,对我校情况不最了解,要靠本校的广大师生嘛。再过一个星期左右,他们就另有任务了。 从学习班结束,到校已天黑了。看到王贤志、李美常邵敏华等人再贴大字报。李美常叫我在校吃了饭后,他找我谈心。他说,毛主席要我们干部告诉你们红卫兵小将,现在正是有可能犯错误的时候。他又说,凭良心说,我对你们小将没有什么看法。犯了错误要改正。我说现在我只从自己多考虑。他说,除此之外,你还应从另一方面多考虑(这方面暂时不讲),一切从零开始。要我做和我接触的同学的工作。言下之意要我揭发张照根吧。 1968年3月27日 阴 星期三 批判反动思潮的高潮开始掀起。今天开了誓师大会,会上气氛相当热烈。我参加了上午的大会。下午,两点半,参加了校革会会议,讨论分工问题。我于教育革命组工作,(王菱君、康才余、沈钧山)共分四组(后勤、政宣和组织)。 今天,我叫俞飞飞、顾和平、包其昌等将全校的大字报尽量抄录下来,以供分析。我自己也抄录了大门口的一张大字报《到底谁违背了毛主席的革命路线?》(楚志周)。 傍晚,我叫俞飞飞、顾和平、贾梅娟一起到张照根家去了一次。要他谈谈最近的想法。他谈到,目前大字报写的主要三个方面:(一)干部;(二)党员;(三)档案。干部问题,在张胜和问题上,他讲过“张是老干部,情况复杂。”王允敏是受过处分(关于男女关系,后撤销的)。严华业的干部路线材料是由他和孙坚山写的。党员问题,他说在学习班上,他学习五十个字是说过,沪中党组织是严红人组成的。其他没有说过。档案问题。他看过绝密文件,他说这是错的。(经过略)。他还考虑到,自己派性、私心是相当严重的。有一些人对他感兴趣(例陈龙根、陈伸等这些人有政历问题,是他们主动找张的。)…… 张照根确实存在许多错误缺点,但是够打倒条件么?我想,为什么有些人要如此恨张照根呢?根据目前的材料,打不倒的。 1968年3月28日 阴雨 星期四 昨天,全市贴满了“打倒杨成武、余立金。傅崇碧”的大标语,并且游行示威。今天在全校教师个各班领导班子会上(传达徐景贤报告),朱楚良说,王保宏打电话要求组织游行,决定明天上午游行。 中午,红卫兵团、教工兵团贴出通告,暂停张照根一切职务。校革会也贴出暂停张职务的通告。 中午,我参加了校教革组会议,讨论关于如何加强学生思想政治工作问题。主要讨论了如何安排天天读问题,结合形势,建立天天读制度。 对于张停职一事,我问了张胜和。什么道理。谈到档案问题。张告诉我,看绝密文件,这是泄密,违反党纪的。错误严重的。凭这一条就可以停职反省了。同时这样做,对帮助张照根有好处,有利于校运动。他要我不要从感情用事,要有分析头脑。这是十分对头的。老干部的话是对的,对我有帮助,十分感谢他。 之后,我就将此情况像我们的同学谈了。之后我和她们讨论,我去找刘勤龙调查了此事。我向周云龙、朱楚良了解了此事。(晚上)。 在刘勤龙那儿我了解到,张照根与董昭仪、陈淑云看了党的绝密文件,这是犯法的。问题也是严重的。因而我们《不争春》在下午三时半贴了一张“坚决支持校革会决定,张照根同志必须作彻底检查”的大标语。 从今天了解的情况分析下来,张、董两人中有人扣下这包东西。因为曾经参加过检查材料工作的朱楚良同志也不知道、也没看到过此绝密文件。这个问题性质严重。应进一步追查。 1968年3月29日 阴 星期五 今天上午只上一节课,下午准备举行游行,所以早放。但是,下午只有22人到,男生只有3人。 上午,我找董昭仪了解关于档案问题。董昭仪讲,此事朱楚良是知道的,那天朱楚良还在她家里吃饭。张下午三点多到董家,没有看到。这些材料理出来由董保管。其他材料好像有人交与“反到底”办公室的。在第一次给刘勤龙之前,张一直没有看到过,后由刘同意放在张家里时,张知道这是档案而还是看了。这是严重错误。如果分析责任问题,我认为,不仅张有责任(主要),而且刘少奇、陈丕显、严华业、刘勤龙、朱楚良、董昭仪等人也有责任。所以这个问题是较为复杂的。六七年15期支部生活上所谈到的有关回答可以学习一下。 下午游行回来后,与俞飞飞、顾和平、陈鸿飞、林忠发、贾梅娟等人讨论了此问题。黄卫中来,我们谈了关于这个问题;黄卫中认为人人差不多都受极左思想影响。主要是肃清反动思潮,落实最新指示;张犯错误,勤务组其他同志也有责任;是人民内部矛盾。也谈到复筹组问题。 我认为,我们应当认真地回顾一下运动以来的情况,认真地分析一下,检查一下自己在运动中的表现。这对于批判反动思潮有益处的。 回顾近两年来的运动中自己的表现,觉得在67年3月份以来,自己犯的错误相当多,相当严重,这是有害于文化大革命,干扰主席战略部署的,必须向主席请罪,必须接受党和群众给我的处分。自己必须认真地请罪检讨,并且在斗争中以实际行动改正之。 1968年3月30日 阴 星期六 中央二报一刊发表重要社论《革命委员会好》,传达了毛主席关于“三结合”的最新指示。我们最最热烈、最最坚决地欢呼和执行这一最新指示。誓死保卫毛主席,誓死保卫毛泽东思想,誓死保卫新生的红色权力机构。 上海市首届活学活用毛泽东思想积极分子大会,今天隆重开幕,这是上海人民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热烈祝贺市积代会胜利召开。 下午,参加了教工批反动思潮大会。会上教师发言热烈,斗志昂扬。有些同志提到《换新天》,说是反动的(名字)。我不能接受。 我想,个人的错误有个人负责,不能强加于整个组织。我犯有严重错误,不等于《换新天》整个组织也犯有严重错误。 会后,我和陈鸿飞、林忠发到顾和平家去了。提出我的看法,不能够再沉默下去,自己的错误要认真检讨,并且要向反动思潮开炮!希望各自认真准备一下。 上午,我和李美常谈起关于星期二之事。有同学告诉我,在开会,谈了关于当前学校的问题。而此事发生在上课。我想了解一下。由于自己在了解是带有偏见,认为李美常在搞鬼。因为顾和平等告诉我,钱蟾仙等从办公室出来就面色顿变。因此,我说:“心目中有没有高三(2)班领导班子?这样做是支持复课闹革命,还是破坏复课闹革命?”李美常也带有偏见,他明明知道也明明与那些同学再谈张照根问题,而故意不与我们谈。因此,我问到他这事,加上语气不好,他也与我争吵起来。最后在散课时,他向那些同学大声说:“江荣清说我叫你们开会?“其实,他明明知道也没有召集她们开会,我正要了解此事。他这一句话,不是公开煽动同学之间分歧么?我作为班级领导班子成员之一,完全有责任了解发生在上课时间的事。当然,不能带有派性。 矛盾加深了。由于此事,很明显女生中两派对峙起来。王见非、蒋如华、俞飞飞等找朱楚良(校革会委员)要求他解决此事,我也去了,并将李美常叫来。结果不了而散。李美常临走之前还说什么:“你要不要揭开阶级斗争盖子?”“当然要啰。”说完他就走。对朱说,这种情况各班存在。为了促进复课闹革命,建议校革会能抓一到二个典型,并且我觉得此问题校革会帮助解决较容易。我们自己不大方便。因为我是另一派的,必然会加深矛盾。 1968年3月31日 阴 星期日 上午做了一顿中饭。最近开始配给面粉,因此,要做面粉的东西了。 下午,写了检查关于“极左”思潮的书面稿。 1968年4月1日 阴 星期一 本周我们高中、初一年级改为下午上课。上午我到校去看了一下,贴出了几张大字报例如《沪东中学就是有“鬼”》(起宏图)等等。看完以后,我到顾和平家去了一次。因为今天我们轮到劳动,所以同学们都不来。我想与她交换一下关于目前情况的看法。到了她家,我简单地讲了看到的大字报内容,谈到我准备在星期二会议上的发言。她认为关于复筹组等问题的解释毒不要谈。我觉得有理,但检查自己的错误。我认为应当行动起来,她也赞同,我们必须投入批判反动思潮的斗争。 下午,我和俞飞飞、李蓉芳、林忠发等同学将那些大字报抄录下来了。毛主席说,要我们多思,对于任何问题都要问一个为什么,想想是否符合实际,是否真有道理,绝对不应盲从,绝对不应提倡奴隶主义。在当前的阶级斗争中,我们更必须要有冷静的、分析的头脑。有些人真是蛮不讲理,难道按照毛主席的教导对于不了解的问题进行了解调查这也错了么?难道自己埋头于检查、批判自己身上的反动思潮也错了么?千奇百怪的事情实在多。说话有人偷听,走路有人盯梢,作为公民的一员,难道连集会、走路的自由都不准有么?抄录大字报以便分析,难道也是犯罪么?多么奇妙的逻辑呵! 抄完大字报以后,我、林忠发、俞飞飞和李蓉芳到顾和平家去了一次。在顾家,我们准备批判揭露我校运动中报矛头明目张胆地直指林彪、江青的反动谬论和直指毛主席为首的无产阶级司令部的反革命叫嚣。 老实说,我认为,张照根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只能属于人民内部矛盾,决不是什么坏头头之类。我感到奇怪,为什么有些人看来非要置张照根于死地而后快呢?真是令人深思。 1968年4月2日 阴 星期二 听了江青等中央负责同志的讲话录音,想到严华业这个家伙曾经发出过:“为什么不能写江青、林彪的大字报?”“党中央过左了。”等等一连串反革命黑话。这不是地地道道的反动思潮的点行么?因此,我以《投枪》为名,写了《谁反对毛主席就打倒谁》的大字报。 陈敏庚问我要今天会上我检查发言的稿子,我答应了,他要我的大字报底稿,我也答应了。我告诉他,明天给他。 上午在开会时,第四次批判反动思潮大会。会上我发了言,作了检查,并且向毛主席他老人家请罪之。会上张照根也作了检查,后来由刘勤龙发了言。大会就此结束。今天与王保宏谈了我的看法。 下午,叫奚克成抄了我写的大字报贴了出去。 1968年4月3日 晴 星期二 早晨到校,看到《志卫东》写了大字报《一出双簧》,矛头主要针对我和张照根的。 俞飞飞、贾梅娟在此大字报上写了小字,有人以为是我写的,于是就大闹笑话,在此后署名《江先生》。 今天上午,听了江青等中央首长的录音。下午,在班级中,我将昨天班领导班子上讨论的东西向同学谈了谈。李美常在班级大造其舆论。 上物理课时,王保宏来了,我班男生沈敏等提出要拿实物实验,也谈到蹲点等问题。 1968年4月4日 晴 星期四 上午到校再看了一遍大字报《一出双簧》及校黑板报上的文章,心里就来了气,有些人不相信自己,自己何必相信他们呢?我想,既然他们对我已经是处处怀疑了,为什么还要去相信他们呢? 所以,我决定底稿与稿子都不给陈敏庚了。下午对陈敏庚讲了。他说为什么,我说,给了你们不利于文化大革命。〖(因为他们的思路已经错了。特别是听到贾国全说,朱楚良昨天对高三(1)班同学说:本来蛮好的,可以趁胜追击,现在线索断了。)为什么呢?因为昨天的会开“坏”了!?)我班的李美常在今天天天读课上,有大造舆论,讲什么我班有些同学错定了。又胡说什么“毛主席讲现在是红卫兵小将自己犯错误的时候了”。我当场顶撞他,篡改毛主席的最新指示,罪该万死!〗为什么不给你呢?只要你看看《一出双簧》就知道了。既然别人不相信我,我何必相信他们呢?陈敏庚说是校革会组织组要的,每个发言人都要收的。我说,反正记录有两个人了,看记录本好了。我不准备给你。他说后果你考虑一下。 事实告诉我,对我们的压力越来越大了。他们为什么要一棍子打死张照根呢?难道沪东中学的极左思潮只有张和我们有么?这个问题我实在想不通。我对王国道也讲了,如果张该打倒,那么严华业该打到十八层地狱去!因为严比张严重得多了。下午听事积代会张春桥同志讲话时,(没有听好)我也对奚根发说了我的想法。他还是较支持我们的。 我和林、陈感到,斗争、争论是不可避免的。毛主席教导我们要打主动仗。我们老是被动挨打,我想应当还击。他们实在太不像话了。说什么削尖脑袋钻入革委会,蒙蔽一部分同学等等,还说反对新生革委会,反对毛主席关于按系统、按部门实现大联合等等。总而言之,他们千方百计地要搞臭我们。 我有两个想法,(一)想到张照根家去一次,了解一下昨天会议(据说帮助张)的情况及本人现在的想法。(二)我们应当行动起来。于是与陈、林到顾家去了一次,叫她也去。她没有去。我们一看天已晚了,于是打算明天去。李美常讲那番话的目的,是为了动摇我们的‘军心’,是为了蒙蔽群众而已。 身体感到渐渐差下来,我很害怕在紧要关头病倒。我就担心这个。激烈的斗争无所畏惧的。就是压力再大,我也不怕。就怕身体垮下来后不能投入战斗。 回来路上碰到董昭仪写好检查后从校里出来。路上董讲了看档案问题的经过。错在三个地方:1,不该一个组织单独处理。2,知道后不该再看。3,不该带回去。总之,我认为张看材料是错的。 1968年4月5日 晴 星期五 毛主席教导我们,打仗要争取主动,打进攻战。同样,在阶级斗争中,我们也应当主动出击。打进攻战。被动往往是失败的开始。根据这个道理,我想我们应当行动起来。当前主要做三件事。(一)向反动思潮开炮,揭发、批判我校运动中的反动思潮。(二)向反动思潮开炮,列发、批判自己身上的反动思潮的表现。(三)向反动思潮开炮,还击有人以极“左”面目来反对极“左”,对于有些人的错误做法出大字报。这些观点,主要是后一个,顾和平等不最同意。她说,“等等再说,看看清楚。”我和陈、林等认为已经看得较清楚了,有些人他们批判的目的,不是为了革命的利益,而是为了“一棍子把人打死”。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不能听之任之。 今天上午,我到俞飞飞家去了一次,她是赞同我们的观点的。我们主张用大字报形式出来。 今天文汇报、解放日报发表社论指出,右倾翻案,右倾保守,右倾分裂是当前运动的主要危险。我想,顾和平等的思想是“右”的。 我打了电话到区学习班,解放军同志没有走,因此我们打算明天到红专学院去一次。傍晚,我们又打了一电话到红专学院,老袁说明天他们一早就走了。于是我们(九人:江、陈、林、俞、顾、李、包、陈金龙、奚克成)立即感到了红专学院。 解放军老袁同志听我们的反映。他指出,因为你们平时与张照根观点相一致,因此,在批判揭发张时不可避免要提到你们。这是好事,能锻炼人嘛。头脑应当认真分析,不要片面急躁。我们应当分析一下,当前斗争大方向是否正确。正确的,就应当积极投入之。后来谈到与顾和平等分歧时,解放军的意见是支持顾和平的。解放军指出,应当认真地学习毛主席著作,统一思想,投入战斗,要紧紧掌握斗争大方向。总之一句话,要坚持真理,坚决按毛主席的指示办事。要严格要求自己。同时,解放军同志还指出,要支持新生的革委会,要帮助革委会巩固、完善。…… 在那里,我谈了自己的看法:目前从揭发出来及我已了解的情况来看,对张的估计是人民内部矛盾。我的态度是一批二保。当然不能作出结论,是否黑手。因为不了解张的全部历史和全面情况。也谈到李美常、蒋新生等人的情况。解放军同志说,我对沪东中学情况不最了解,因此不能乱说。…… 回到家里,已经十一点了。父母不免要责备一通。 1968年4月6日 阴 星期六 昨天,红卫兵团开了会。会议有十多个人参加,谈了整顿分工等工作。会议有陈善勇主持。据说,由常委决定分了四组“政宣、后勤、联络、组织四部分,有26人组成功了工作委员会,陈为总负责。对于这个问题,我并不放在心上,因为思想上没有认真地考虑过此事。2日会议王保宏说有革委会常委会讨论决定成立了整党、整团、整红卫兵团的小组。但今天陈说,红卫兵团整顿已经基本结束,下星期三公布红榜。 昨天,班领导班子开了会,研究了如何搞班级工作问题。李美常提出三问题:“1,到学校了是否算参加复课闹革命?(意见)2,如何建立正常秩序?3,正确对待毕业问题,(一颗红心,多种准备)。”也提出了具体措施。例布置教室;开展问题讨论;作个别工作。会议决定,今天各部门都考虑一下,星期一再讨论,并且付诸于行动。 昨天睡得太迟,因而上午没有到校。下午看电视,市积极分子代表大会斗陈、曹、杨。因为身体疲倦,再加上看不见,就回家睡了半天。 1968年4月7日 阴 星期日 毛主席说:“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统治我们学校的现象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林彪副主席在一次中央会议上也指出,文化、思想战线被坏家伙控制了。江青同志曾经说过,至于教育,几乎全是他们(注:资产阶级、封建阶级)那一套,加上苏修的一套。由此看来,教育界的问题是十分严重的。记得去年下半年,教工《锷未残》战斗组贴了一张大字报说,沪中十年来基本上执行了修正主义教育路线。最近一教工兵团战士写了《居心何在》的大字报说之是极“左”思潮。《梅花笑》反对之。这个问题究竟如何理解呢?十七年来,教育界究竟什么路线占统治地位?我校建立以来究竟执行了什么路线?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搞教育革命,首先必须对这个问题作出正确的分析,否则就难以正确处理。昨天与66届高三的王建中及67届初中奚克成等谈起此问题,应当认真分析之。 整整一天在家洗衣服,烧饭。下午坐下来学习了一些文件。最近来,舅祖父吐血住在医院观察室,家里就比较忙了。 1968年4月8日 阴雨 星期一 今天劳动。当前,班级里劳动就等于休息。因此,我就抄录了今天贴出来的几份大字报《谈谈我们的看法》(初三(4)七战士)?《小丑毕竟是小丑》(小兵)。之后,在三楼教室里一起学习了张春桥同志在市积代会上的讲话。 《小兵》的大字报,主要是将矛头针对我和一些同学的。看过了大字报,我觉得好笑,于是就提了:“离奇的造谣,恶毒的诽谤,真是可悲可笑。这不是战士的语言,而是地地道道的小丑的伎俩。”事实也是这样。例如“大分化、大动荡、大改组=大联合”这句话并不是我提出来的(但我是支持的)。这位“兵”却硬要说是我提的;九月二十三日我大电话去市革会接待站问了关于《大分化、大动荡、大改组=大联合》的问题,我认为不是反动口号,接电话的同志认为应当好好考虑一下,好好批判之,我想找他谈谈沪中的情况,于是问了他姓名,他没有告诉我。今天有人却胡说我要与市革会辩论,把矛头直指是革命委员会等等。…… 下午,我和陈鸿飞、林忠发、顾和平等同学在广播室讨论我们应当如何行动。我说,现在我需要的是冷静,需要的是学习。我们应当以实际行动批判反动思潮。但,他们虽然口头上也说要行动,而在行动上却退退缩缩。明天的大会却不愿意起来揭发。 三点多,校革会召开全校革命教工及格领导班子会议,有王保宏作了前两星期运动小结,王允敏谈了这星期的安排,开三只大会。 回来以后,又认真地学习了张春桥同志的讲话。这个讲话传达了毛主席的声音,中央的声音,指导性的东西,应当好好地学习。张春桥同志主要是谈了中央二报一刊的重要社论《革命委员会好》的学习体会,也是指示。晚上起草写了一份明天大会的发言稿。 1968年4月9日 阴 星期二 上午召开了批判反动思潮大会。会上我发了言,揭发了学校中右倾翻案等思潮的表现。在会上,许多同志发了言。朱楚良还谈了关于张等私看档案的问题,贾鸿瑜等揭发了右倾翻案、右倾分裂问题。此外,还有王保宏、周云龙许万荣、陈福全等发言揭发、批判。会议开得较热烈。 对于今天的会议,我觉得揭发张照根的问题是主要的。其实,在我校运动开始(指批反动思潮)就主要将矛头针对我和张照根的。我一直在考虑:我和张照根确实反右很多错误,但是为什么那些当过土匪的、开除团籍的、走资派的小舅子和四类分子的子女对我们特别恨呢?为什么他们要置我们于死地呢?当然,我对张的问题不能下结论。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不能作结论。但是我对自己是最了解不过的。派性严重或有极左思潮,这个批评我是接受的,并且欢迎同志们批判帮助。但是说我存心破坏复课闹革命、反对校革会、削尖脑袋钻进校革会等等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我坚决不接受。为何这些人要煽动一部分群众来围攻我、造谣、污蔑、无限上纲呢? 下午,我将《列宁传略》还到顾和平家,并借了《斯大林传略》。在顾家,当然谈到今大会上的情况,她觉得似乎张的问题很严重。我说,根据揭发来看,确实比我们估计的严重,但与张自己谈的似乎有出入。我想应当了解张本人的现在的想法。顾说,星期天去好了。我想也好。 校革会组织学习中央二报一刊社论《革命委员会好》。谈到革委会根本任务是什么。好多同志认为是搞阶级斗争,用毛泽东思想掌权。我认为,这是对的。但这样说法还不够全面。应当说,革委会的根本任务就是大立毛泽东思想,全面落实主席最新指示。 1968年4月10日 阴雨 星期四 李美常等人真是患了怀疑病,将我们的一举一动都看作是草木皆兵。我们在一起谈论就是开会,商量对策。前天,包其昌递给我一张张君玉德请假单。李美常今天在班级中将此讲作传纸条。听了真是又气又好笑。 署名为《东方红》的在大字报提到:“把江荣清揪出来示众!“我看了写道:”欢迎欢迎,请不要做‘言行不一’的人,支持支持。” 光明磊落,并没有什么可以畏惧的。根据我一贯的言行,有人认为应该“揪出来示众”或者“打倒”都可以。李文忠同志“为了毛主席,死了也甘心”。我要学习他,为了革命事业,为了毛主席,刀山火海也敢闯。何况是因为对革命犯了罪,接受群众和党给予的应有处分呢! 今天有人告诉我,区里有同志来过了,前天校革会常委开会,提出对张照根、我、顾宾海和曹钊俊四人(特别是张与我)群众意见较多,常委会讨论压根儿没有表示同意,有可能开下来,要我做好准备。对于此事,我早有准备的。在区学习班以前,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要推我上革委会。在学习班推选时,我也不同意我自己上去,而被同志们阻止了我发言。回来以后在开会讨论时又遇到有人反对,我更是准备下来。因为我很了解自己,没有资格参加到无产阶级掌权机构——校革会中去,同时不愿意当头头的思想也存在。所以,上去也罢,下来也罢,我都没有意见。但是我也反对有人借故搞派性斗争或就此“一棍子打死”我。不参加到革委会,并不是不要革命了,而且一定要革命。 为了从全校革命师生的利益出发,为了毛主席革命路线的坚决执行,我同意俞飞飞的意见,应当将我校的情况向区革会、市革会(甚至中央)反映,并且也有责任向我校广大师生汇报。因此,我主张和愿意动的同学一起回顾、分析我校运动来的情况,并写成书面的东西向群众、向上级汇报一下。毛主席说过,我们共产党人不是要做官,而是要革命。我必须按照毛主席这一指示办事。毛主席又说,共产党人必须随时准备坚持真理;又必须随时修正错误。我也必须按照毛主席的这一指示办事。不管当不当委员,都一定要为我校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贡献自己的力量。这是毫无疑义的。 在近两年来的文化大革命中,我觉得顾和平等同学是较能动脑筋、善于思考,也较能按党的政策办事的。但是,我也不同意他们那种患得患失、缺乏敢于斗争的精神和做法。 在今天午饭以后,我又到她家里去了一次。我把我准备动的意思告诉她,并且作了一番说服工作。但她回答:“我仍然这个意思”即不赞成现在就和有些人的错误做法作斗争。她也口口声声要投入批判反动思潮的斗争,但却不愿意在会上揭发批判,也不写大字报。于是我就指出,她是怕字当头。她也承认,说这是客观存在。我也明白,她的父亲是摘帽的右派,出身不好,于是就顾虑重重。我对她说。彻底的唯物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只要自己心里没有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坏念头,而是真正愿意跟毛主席干一辈子革命的,那么就不必怕这怕那,应该挺出来。如果自己的思想是错误的,让它在斗争中得到改造。隐瞒下来,将来就问题更大了。 究竟我们坚决把革命进行到底,还是半途而废?这个问题我也提了出来。说了半天,她并不改变原有看法。我想,这不能勉强。于是我就走了。 1968年4月11日 阴 星期五 在天天读的那节课里,这几天来,李美常经常谈论着社会上的问题。今天他又说,二军大“红旗”刷大标语要揪杨成武的黑后台。言下之意要揪张春桥同志。毛主席教导我们:“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这也是一种阶级斗争的表现,必须提高警惕。 化学课,吕剑英高血压没有来,因而我们改上军体课。在数学课后,我对张照根说,星期天下午准备到他家去。 我们今天讨论,准备每天抽一小时时间进行学习。这是十分重要的。 市积代会已经胜利闭幕了。今天报上刊登了市积代会的基本经验,有两个字,五个要。突出一个“忠”字,狠抓一个“用”字。要紧跟毛主席的战略部署;要主动向阶级敌人发动进攻;要不断提高路线斗争觉悟;要不断革自己的命;要抓好领导班子的革命化。这篇文章我认真地看了几遍。我觉得对活学活用毛泽东思想很有帮助。 下午,在校革会召开了批判严华业反动言论的大会上,首先由严作检查。对于他在运动中的大量反动言论,他轻描谈写的检查了一些。正如刘渊博等老师所说:(一),太长;(二)避重就轻。他说发出反动透顶的言论,主要原因是觉悟不高,受《修养》之毒深。这完全是蒙混过关的表现。想不到至今天,严华业的认识如此肤浅。 会上,许多教师作了批判揭发,气氛相当热烈。但是有的人行动可以十分清楚地告诉我们,对严于对张的态度截然不同。对前者关怀备至、对后者恨之入骨。这又是为什么呢?在我所了解的两人的情况来看,严的问题比张要严重。同样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为什么会有如此明显的不同态度呢? 今天,据滕国强等同学说,在李看来。张照根问题很严重。李在他们中间散布了许多东西。孙培宏等认为,张打不倒。我说,如果张该打倒,那严就更该打倒了。 晚上,校革会全体委员学习(十二人),讨论了几个问题:高中准备办学习班(六十人);红卫兵团团部整顿;对右倾保守思想冲击一下。 怕这怕那,是右倾保守思想。周云龙提出,你们可以吧批判搞起来嘛。 会后,讨论关于明天红卫兵团的会议。陈敏庚、张月祥等也认为陈善勇专横,无视校革会,像红卫兵团取消委员、常委制、搞红卫兵通讯浪费、不请示等,这实在不像样。我的意见是:红卫兵团应当建立常委、委员制,红卫兵团主要负责人应当为校革会学生常委,但不主张与陈善勇闹起来,要用说理的方法。 1968年4月12日 晴 星期五 天天读,李美常又谈了社会上“红旗”、“红纵”问题。他说,二军大“红旗”炮打张春桥同志。也谈到有人讲“两个月后,我们就保对了。”他要求校革会追查,这是地地道道的右倾翻案风。 社会上的阶级斗争确实比校内更尖锐复杂。下午,听说陈涛、王杰等人都在班级里向同学谈了这事。王还说:“假如张春桥是两面派,揪出来,是主席革命路线胜利。如果不是,就是阶级敌人疯狂反扑。”究竟社会上如何,我和俞飞飞、顾和平、贾梅娟、陈金龙奚克成一起到外滩、南京路上去看了一下。确实,社会上有一小撮人在炮打张春桥。主要贴大字报、大标语的有二军大“红旗”复旦、空政学院、国防科委驻沪单位等。其中复旦什么《立新功》、《东方红》等公开提出“打倒反革命、叛徒、两面派张春桥”等。工总司建工局造反队等贴了“坚决捍卫一张春桥同志为首的市革会”的大标语。文汇报星火燎原总部什么“为什么”战斗队宣言是倾向“揪杨的黑后台”的。阶级斗争尖锐复杂。毛主席教导我们:“共产党员对任何事情都要问一个为什么,都要经过自己头脑的周密思考,想一想它是否合乎实际,是否真有道理,绝对不应盲从,绝对不应提倡奴隶主义。”对于这个阶级斗争的现象,我们必须注视,我们不能轻易盲从。市革会是毛主席司令部亲自批准的。张春桥同志是中央文革副组长。江青同志说,在毛主席领导下,我们不能轻易怀疑一个人。 据说,有人打电话到市革会接待站问这件事,回答说:“独立思考。”到复旦去,回答“有这么回事。”(即有炮打张春桥同志的大字报、大标语) 第三节课,我、沈钧山、王菱君、许镇中四人开了会讨论决定了搞教育革命专栏的人员和内容。 下午召开了红卫兵团会议。经过争论,我们一直通过恢复常委、委员制的决定。决定由原常委和校革会学生常委讨论方案,再到全会上决定。红卫兵团的工作一定要抓好。 曹钊俊说团费要缴了。(本月起,以前的也要交上去)。陈德祥、俞飞飞已交给我了。 《新沪东》第六期黑板报上登了《倚天剑》写的《是香花,还是毒草?》一文,此文是驳《居心何在?》的。徐明祥抄了。看来在此问题上将有一场辩论的。 1968年4月13日 晴 星期六 毛主席说:“你们要关心国家大事,要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最近,上海有一小股炮打张春桥同志的逆流。全市人民都非常注视这件事。大街小巷,都有人在议论这件事。在学校,李美常上课又谈了这件事。第二课同学们要求让大家到南京路去看看,于是就放了学。 今天我将自六六年十月到六七年四月高三(2)班团支部交收团费情况列了一表公诸于众,并且谈了关于本月起开始交收团费的问题。 做议案我已到南京路去看了,因而,我打算到复旦大学去看看的。后来考虑到下午还要开斗牛鬼蛇神的大会,于是,我就不去了。反正陈鸿飞、林忠发他们要去的,听他们介绍就可以了。 今天,由我起草回了一封信给时云勇。大家意见暂时不对他谈什么学校情况,于是就简单地谈了谈完美的情况。俞飞飞捎了一纸条,告诉他关于上海最近出现炮打张春桥的逆流问题。 下午,召开了批右倾翻案黑风的大会。会上揪斗了在运动中妄图翻案的牛鬼蛇神:历史反革命曹进行、汉奸蔡肈璜、反动军官王新之和右派分子陈晓籁等人。敌人是不会老实的,不能对他抱有幻想。同时这些反革命老手,要斗倒斗垮他们,必须有正确的、有效的战略战术,必须组织好力量,有计划地猛攻,今天的会欠缺这一点。 会后,我对严华业说,你那天(指星期四)检查怎么这样肤浅呢?“刘少奇统治了二十年,邓小平统治了十年,现在要我们接受毛泽东思想很难。”这句话是相当反动的。不但翻了十七年的案,而且否定了毛主席革命路线占统治地位的几十年。他说,已经很深刻了。 晚上,哥哥叫我将他的自行车骑到张楼志红那里请她男人帮助保养一下。 1968年4月14日 晴 星期日 今天上午,将修下来的树枝弄断做火柴。 下午,与陈鸿飞、陈金龙、林忠发、奚克成、顾和平、俞飞飞、贾梅娟、一起到张照根家,想找他他谈谈。结果他不在,就回来了。时云勇给俞飞飞的信,他给我们看了。我决定写一封信予时。谈谈我的看法。主要对形势及口号的看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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