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维尔·霍查的《帝国主义与革命》——谬误从始至终（2-2）

时间：2019-10-16 06:58:56 点击：次来源：红色文献翻译作者：佚名 - 小 + 大

译者按：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该文章涉及一些信息无法直接翻译。为此，译者在不改变译文原意的情况下，采用括号内加省略号的形式，如下文：（…第二部分也是如此…）来进行表达。读者如有兴趣了解，请自行查对原文。该文第一部分主要是谈到了霍查总是无视帝国主义间的尖锐矛盾，无视美苏关系中争夺是绝对的这一事实。在接下来的章节中作者进一步指出了霍查实际上在复读考茨基的超帝国主义论。另外，霍查因为苏修接受了大量西方投资便钦点苏修为西方殖民地，也不禁让人想起当下一些人的某些神论。至于有些国家对外进行资本输出，有人认为这不是剥削（或者说勉强承认），但也是“帮当地人民搞基础设施建设”，实际上也是霍查吹过的陈词滥调。读了这一节可以发现各色错误论点从来不是新的，他们只是在不同时代下一直不停改头换面而已，核心论点却没变。

一、霍查所描述的世界
这本书的冗长分析中包罗了霍查对世界发展所持有的观点，除了直接致力于这一目标的整本书第一部分，（…该书第二部分也是如此…）。他的分析是一个折衷的迷宫—他提到除了厨房水槽之外的几乎所有东西—但去掉空洞的短语后，人们会发现他对当今世界正在发生的事情，有着也许不是完全原创，但是却是错误的理解。
霍查知道美国和苏联这两个作为世界资本主义主要捍卫者的超级大国的存在，有时也谈到他们正在“争夺瓜分世界”[1]。但大多数情况下，在提到两个超级大国之后，霍查立即提到（…），日本，西欧诸列强，认为他们也是同美国争夺霸权的潜在竞争者，这种关系在当下与美苏关系没什么不同。尽管他确实谈到了两个超级大国之间（以及更经常地以同等程度谈到所有帝国主义）关于瓜分世界的争夺，但霍查几乎总是遵循着重强调帝国主义之间勾结的这一思路。
霍查有时在书中说，帝国主义权力之间的争夺和勾结是同等的趋势[2]，但他更多地强调勾结是主要的（稍后会详细介绍）。他还认为帝国主义的世界大战不会临近。他确实谈到：“我们上面已经说过的[上面是包括（…）的整个章节]帝国主义超级大国，将继续是帝国主义和战争的根源，就算今天没有，明天它们也将使世界陷入一场核大战。”[3]
但是霍查的“不是今天”确切意思并不是明天，而是一种象征意义，指遥远的将来。他说：
“美国采取的所有战略行动并未在使得其与苏联的关系恶化到一定程度，虽然卡特表示美国将继续生产中子弹，它仍继续与苏联开展战略武器限制谈判。尽管如此，美苏之间维持现状的趋势是明显的。”
“当然，尽管美国和北约正在努力与苏联保持这种稳定关系，但与此同时，它们也有矛盾，只是这些矛盾尚未达到（…）所认为的欧洲战争已经迫在眉睫并要尽力避免的程度。”[4]
当然，这里的关键不是战争是否即将爆发。这种路线不是毛泽东领导下CPC所推行的路线（…）。问题在于帝国主义的危机是否已经达到这样一个关键阶段：危机迫使两个超级大国向重新瓜分世界的战争狂奔。上面的引用概括了霍查的重点和他的折衷主义，贯穿全书，霍查有些地方言不由衷的谈到两个超级大国之间战争不可避免，但是他强调超级大国“努力维持现状”，并对他们走向世界大战的实际行动轻描淡写—正是这些日益加剧的行动日益影响并主导着他们今天的大部分政治行动。（与霍查的梦中世界相反，战略武器限制谈判代表了霍查所描述超级大国行为的反面。超级大国绝不维持现状，事实上恰恰相反，这是超级大国疯狂备战的伪装。这种伪装不仅仅是军事上的，也包括欺骗群众和将矛头指向对方的手段。）霍查没有帮助人们理解帝国主义战争代表了帝国主义系统中矛盾极端尖锐化的事实。在他看来，如果存在什么使得世界大战的威胁更进一步，那也是（…）在美苏之间的“怂恿战争”造成的。[5]
霍查没有看到帝国主义危机的加深目前正在导致以两个超级大国为首的战争集团的形成。他只看到了尽管存在一些矛盾，但以美国帝国主义为首的一个集团，一个帝国主义整体。[6]而且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位所谓反修正主义的马列主义者，居然认为苏联不仅是这一集团的一部分，而且实际上居然是美国的新殖民地！在指出经互会国家欠西方的债务达到500亿美元之后，霍查声称“一个资本主义国家对另一个资本主义国家或者修正主义国家的资本输出，无论输出和输入国大小与否，总是一种资本对人民的剥削，这种剥削导致（输入国）对输出国产生经济和政治依赖”。[7]他在同一行写道：“大国可以偿还所获得的信贷，但是在这些大国进行的帝国主义投资，例如苏修，（…）或其他任何地方，都不能不留下新殖民主义的严重后果”[8]，并且“甚至苏联也已经沦落到[由西方资本主义造成的]主权丧失的国家之列”[9]。（我们将在后面看到霍查笨拙和错误的论点，即使在帝国主义国家中，外国投资也等于“主权沦丧”，这也与他努力使西欧工人阶级拿起浸满鲜血的民族旗帜的举动相吻合。）
甚至霍查对美国为何拥有如此庞大的国防工业的分析，也呼应了修正主义者和小资产阶级激进分子的观点。他将其简化为粗俗的经济学：
“自然地，最重要的部门对发展和技术革命领域的投资表现出更大的兴趣，更被优先考虑，因为它们提供了更大的获利可能性。军火工业居首位，因为这里的获利率最高。”[10]
现在撇开霍查的“技术革命”论点，他的“事实”不在军火工业的问题上。美国政府与这些公司签订了成本加成合同，因为尽管危机造成的经济波动在整个经济中正在持续，但帝国主义政治上的必要性使其必须保证这种产品的全面繁荣！（当然，由于这种确定性利润必须来自其他地方创造的实际剩余价值，因此这些合同只会加剧经济危机。）
当谈到在世界范围内革命爆发的前景时，霍查再次展现自己的“独特性”。在大段引用列宁的关于革命局势的判断标准以及评论道只有“头脑发热”的人才会认为革命可以随时发生之后，他指出并发展了这样的想法：“革命形势已经笼罩或正在笼罩大多数资本主义和修正主义国家，因此，当前局势已将革命提上日程。”[11]的确，他关注的是西班牙和意大利，尽管危机还没有达到革命的状态，但危机已经更加成熟，但他坚持认为意大利自1945年以来就处于革命危机中[12]。霍查还着重指出：“法国，日本，美国，英国，葡萄牙和所有其他资本主义国家的修正主义党在捍卫资产阶级秩序，使其能够克服危机和革命局势方面起着相似的作用。”[13]
霍查的整个分析成为了对列宁关于革命形势所持态度的一种嘲弄。（也许我们可以提醒霍查，列宁是如何谈论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欧洲资产阶级所面临的严峻形势的。）列宁写道：
“这须要付出重大的牺牲。这是一种新的组织形式和斗争形式，我们同样必须学会，而不经过错误和挫折是学不到本事的。这种阶级斗争的形式同参加选举之间的关系，犹如冲锋同演习、行军或趴战壕之间的关系。在历史上，这种斗争形式被提到日程上来并不是常有的事；但它的意义和它的影响将延续几十年之久。我们可以而且必须采取这种斗争方式的那几天，会等于其它历史时代的几个二十年。”[14]
即使谈谈霍查对帝国主义危机所作的基本分析及其对列宁伟大著作《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的 “捍卫”，他的表述和着重点也是对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嘲弄，尤其是对列宁应用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对帝国主义所作分析的嘲弄。对霍查的政治经济学进行全面分析虽然不在本文的讨论范围之内，但一些东西应该注意。
霍查谨慎地提及列宁伟大著作中所有章节的标题，他甚至给我们提供了一些很好的引文。例如，他引述了列宁对考茨基将帝国主义简化为“一种‘金融资本'所偏爱的政策”的详尽批判。但是霍查本人观点也与考茨基类似。读者应该看看霍查著作中的第340-341页和其他地方，以了解这是怎么回事。[15]（…）
不论资产阶级计划和意图为何，帝国主义都是一个具有内在规律的完整系统，霍查却不是这样分析的，因为在他的文字和章节中都完全看不到资本主义的无政府状态。实际上，资本主义的无政府状态只被提到过一次。[16]
霍查甚至似乎认为，帝国主义非但没有阻碍生产力的发展，反而实际上促进了它们在不发达国家的发展：“美国和其他国家正将资本直接输出到那些经济发展需要投资和技术的国家。”[17]他小心翼翼地明确表示，对“经济发展”的这种贡献是出于贪婪而不是善意，因为它们赚去了巨额利润。但是即使在这里，他也错了，甚至完全错了。帝国主义的利润一直在上升，上升，上升（我们假定，他们的利润率没有下降，因为霍查只提到了对帝国主义有利的景象），只是简单贪婪地进行投资并争夺势力范围，必要的东西则被忽视：帝国主义无法在国内进行再投资并获得必要的投资回报，因此资本的盲目性规律强制输出过剩资本；或者，正如列宁所说:
“资本家瓜分世界，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心肠特别狠毒，而是因为集中已经达到这样的阶段，使他们不得不走上这条获取利润的道路…[18]”
是的，霍查经常谈论帝国主义的严重经济危机。但他只是简单形容为这是变得更加频繁的“过度生产的周期性危机”。例如，通货膨胀是危机发展中最突出的表现之一，表明了帝国主义所处矛盾的深刻程度；霍查却仅将其视为帝国主义对工人阶级加重相对剥削的阴谋。[19]作者敦促读者研究列宁的著作《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比较列宁对金融资本的支配地位，帝国主义的寄生性，资本输出，特别是对帝国主义需要瓜分和重新瓜分世界这些问题着重点的看法，看看霍查与列宁完全不同的着重点，即便他确实使用了某些相同的短语。
霍查甚至对自列宁时代以来帝国主义的特征进行了一些创造性的“发展”。例如，他多次提到了“技术革命”。[20]虽然霍查在本书中没有过多地涉及这一概念，但阿尔巴尼亚劳动党在其他地方将这一创新开展得更彻底。[21]（根据霍查对这个概念的引用，他似乎坚持了这一观点。）简而言之，这个“技术革命”论点将二战后帝国主义经济（特别是美国，欧洲和日本）的大部分增长归功于他们对高新技术产业的投资上，这一投资刺激了霍查所说的“基本资本”的更新。实际上，这条路线与帝国主义自己对成功的解释相契合，完全抹杀了帝国主义殖民地和新殖民地国家的压迫和过度剥削，这是使帝国主义国家能够避免危机全部影响的最重要因素。
这个“技术革命”论点是彻底的修正主义。如果认为阿尔巴尼亚党的观点是正确的，那么可以想象，帝国主义者可以无限地寻找新的技术领域来继续这一“革命”并将其剩余资本进行再投资。这一理论这也违背了帝国主义阻碍生产力（尽管取得了某些技术进步）这一更重要的根本前提，而霍查在我们一直在讨论的这一章中仅将其此问题简化为了满足人们的需要。

注：
[1]霍查，帝国主义与革命 (地拉那, 1979), 参考96页为例。
[2]同上，279页引用了列宁“资本的两种倾向”的论据。
[3]同上，见47页。
[4]见霍查原著28页。
[5]同上，以365-366页为例。
[6]同上，21-22页，24-25页为例。
[7]同上，见109页。
[8]同上，见348页，作者加了着重号。
[9]同上，见351页
[10]同上，见122页，着重号为作者所加。
[11]同上，见155页。
[12]同上，见157页
[13] 同上，见163页。
[14]译者注：出自列宁：《第二国际的破产》。
[15]（…）
[16]见霍查著作124页。
[17] 同上，见91页。
[18]译者注：出自列宁：《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最高阶段》。
[19]见霍查原著150页。
[20]同上，见93，122页。
[21]见《今日阿尔巴尼亚》1976年9-10月：《经济危机及资本—修正主义世界危机的尖锐化》，31-3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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