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浪篇】-（49）

一九六七年八月七日      晴    星期一
今天，红三司“呐喊”、红上司海燕、初三（3）红小兵联合发表了一个声明，很明显地将矛头针对了我们。
什么观察员的话等等，都是如此。下午，更可笑的是，红尖兵也贴了一张大字报《就目前我校形势的看法》大骂混蛋。
对此有必要给予回答。这不是回骂他们几句。因为回骂是不对的，主要是应阐明自己的观点，不让有人钻空子。
上午朱楚良与张叔贤、邱天恩等谈到张照根，他与张和董昭仪意见很大，说他们无组织性、纪律性，说什么“红革会”之事及“联司”问题。张在市革会公开信发出后还同情联司，怀疑其是“支联站”的，甚至上纲到阶级根源。说什么张等造反要谢谢“谭氏路线”。单枪匹马要批。他也要批。与李美常勾勾搭搭（借小书）。
看来。朱、张之间矛盾十分尖锐，我看可能发生内战的。根源是一个私字。同时也有人跳动的。……
根据沪东中学目前的形势，有些人的矛头已经集中到我们身上来了。看来，我挑动了他们，“自引祸害”的。
老实说，近来我一直想，沪东园的文化大革命有反复的可能。我同意曹杭一的观点，在夺权时，矛盾肯定激烈。要作好思想准备，准备受围攻和打成“反革命”。天不怕，地不拍，还怕“帽子”乎？
下午与陈善勇谈了一会“复课闹革命”问题，他们高一（2）“复课了”。
 
一九六七年八月八日      晴    星期二
昨天贴了一张大字报《怎样才算紧紧掌握斗争大方向》看来触痛了郑富亭等人，因此他们来寻事了。下午来物理实验室说要此室作摔跤场，又要日光灯等。同时高兴明要在此室住下。看来问题要发生的。于是，我与陈鸿飞谈了，他认为我太过细了。
今天以钢永坚为名贴出了《再论教工兵团欲向何处去？》。
《换新天》搞不下去了。有事不愿做，或者怕做，又叫无事做。讲来讲去，懒得做。所以决定如果明天仍然如此，我就在家休息一个时期再说。运动一定参加的，但沪东中学就是大批判搞不起来。问题在于缺乏一个革命的核心。
 
一九六七年八月九日      晴    星期三
到校后，果然门上锁被砸了，灯也偷了，高兴明也不准备住了。（昨天。邹智慧等来借康乐球盘，被母亲阻止了。）俞飞飞、顾和平等来了还是如此。于是我就拿了带去的材料回来了。
回来后就睡。之后又打了一会底。
 
一九六七年八月十日      晴    星期四
一方面身体不是最舒服。另一方面也不愿到校去。于是我就在家里。严华业关于运动前的检查，我看了，因为内幕不清楚，所以也无法判断其态度如何，但有一点是可以讲的，他的检查，帽子多内容空空，真是皮多血肉少也。
俞飞飞、顾和平上午来我家，问我真的学校里不去了么？我说过几天去。邹海星写信到北航去的吧。今天，单长文来信予她。从信封透过去看，他是同意邹的观点的。将严的检查给了她们。
下午，陈鸿飞、林忠发等来了，我与他们谈了一会关于对同学的看法问题。对于同学的看法，在运动中我确实起了很大的变化。他们也有此感觉。
 
一九六七年八月十一日     晴    星期五
下午到校去了一次，问王国道借了十二份报纸，后来由于曹杭一两人在图书馆借了几本书（没有与王国道讲。《野火春风斗古城》、《鲁迅选集》第二卷、《吕梁英雄传》、《红旗插上大门岛》）。
我认为，当前在我校的问题不是要不要搞大批判的问题，而是为什么搞不起来的问题。
为什么自两月份来至今整整半年学校文化大革命反而倒退了呢？
现在，学校里看来有好多“大批判专栏”：《换新天》、《看今朝》、《惊雷》、《锷未残》（还有《驱虎豹》通讯）等等，这些说明了什么，是不是能证明我校形势好转呢？
有的人就是喜欢凑热闹，像八哥一样学人家，放马后炮，冒充“革命者”。
 
一九六七年八月十二日     晴    星期六
今天到校（陈鸿飞没有来），与顾争了一通大道理、小道理的问题。大批判是“大道理”，除外看来似乎都是小道理，都应当服从之，那么阻碍大批判的“小道理”呢？对于这些问题，我不明白。
沪东中学的主要问题，我认为不是要不要大批判的问题，而是为什么大批判搞不起来的问题？为什么批不起来？为什么群众不来？为什么革命派不但没有联合起来反而瓦解或削弱了呢？不弄清这个问题，单纯地抓“大批判”是难以想象的。
有些人（张照根等）现在想抓大批判（批修正主义教育路线），大方向是对的，但为抓大批判而大批判，为批判而批判是单打一的，难以成功的。接受过去的教训，不去依靠、发动全校广大群众，不是有组织、有计划、有领导地进行大批判，这样的批判是没有力的，抓不深的，也可以说是无效的。其结果必然会像去年12月底与今年一月份批判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运动一样，华而不实，最后流于形式。
抓主要矛盾，决不是单打一。为批判而批判，为掌握大方向而无目的地搞大批判，这就是单打一。虽然不能说其方向不对，但可以说其是单纯的军事观点。
对于我组究竟如何搞，我认为必须在先加强学习毛主席著作，武装自己的头脑，总结经验教训，进行整风工作。说真的，我们能将全组的同学力量都发挥出来，其工作就够艰巨的了。不突出政治的组织，最后一定要垮台的。
心里气恼。下午就没有到校。
 
一九六七年八月十三日     晴    星期日
整天在家休息。
我将过去写的和抄的大字报汇集在一起（七月至今的）。并打算（准备）将关于所谓三点无理要求的先后及“八·三一”事件等经过整理出来，也许将来有用。
 
一九六七年八月十四日     晴    星期一
去了仍然没有事。于是我主张“散伙”。陈鸿飞等不太愿意。我听了他们的意见后想想，在这个问题上，我确实有点形左实右了。解散《换新天》简单，以后要组织起来就更困难了，解散后对谁有利？这不是自己打倒自己么？
于是下午还是去了。讨论结果，准备一、三、五到校。
明天，高二（1）《呐喊》等与《锷未残》一起召开座谈会，准备批判修正主义教育路线。
上午，严华业问我要他（运动前的检查稿，于是与他谈起，他认为自己是属于受严重的蒙蔽的；她没有反三面红旗，没有理由反党，将来群众会鉴定的。对于《单枪匹马》的“只此一篇，不再多写”一文，他一直不肯表明他的态度。至今为止，他记忆不起三次批判会上要他承认“他过去认为对的，现在都是错的……”的论调。一会儿又很含糊。
我们对他说，既然你没有反三面红旗，那么把农村（在回沪路上，大跃进时）描写如此荒凉，是什么道理。他说，那时遭水灾，事实如此。
严华业是狡猾的，是顽固的，对他必须怀有高度的阶级警惕。他的问题是严重的，决不是“受严重蒙蔽”而已。
 
一九六七年八月十五日     晴    星期二
一天没有到校。上午在家。
下午，到林忠发家，与他一起到陈鸿飞家，谈到准备将保存在我处的材料全部加以整理一下，将各种问题尽可能地龙清楚。反复是很可能的，要作好他们反扑的准备。宁可多想些困难。
后来三人一起到邹海星家。我问她要回了关于去年搞的那份教工成份表（不全）。
自从三月份以来，邹海星等予我们的观点分歧很大，现在似乎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她与沈月娥似乎与《单枪匹马》的观点完全相同似的，见了我们像仇人一样，什么卑鄙的话都说得出。
对邹海星，在运动中我看透了她的本质。就去年中伤北航李兆康与俞飞飞一事来看，再联系到今年来的表现，我认为她是“唯利是图”。一切都为她自己打算。为了这点，她就恶意中伤别人，甚至可以联合（与保守派一起）对方共同对付自己的战友。与我们分歧的根本原因，就是我们的观点和做法妨碍了她参加“红卫兵”。
什么“海空雄鹰”解散得对，因为它不是红卫兵组织。解散了可能有两人能参加红卫兵（即她们）。我们不同意全班整风，特别是将批反动血统论也作为整风的内容，，不同意复筹组的“联合”，她都反之。
到她家，问她拿了那本子后，本想与她谈谈，交换观点和意见的，但她脸孔铁板，好像欠她债不还似的，一看就知道谈不拢的，于是就与陈、林一起到蔡妙康家去探望他了。
蔡妙康自串连回来，一直生病至今，（腰子病），生得死起回魂，花了近千元，现看来开始恢复了，但还在治病求医。
回来后，就到南市去，将两件做好的衬衫，送给阿宝娘娘。
 
一九六七年八月十六日     晴    星期三
今天俞飞飞没有来。包其昌、贾紫华等来了我讨论就走了。上午，与顾和平、时云勇商量，准备将第三期专刊出刊，内容是批修正主义教育路线。于是抄了刘氏谬论。引证了毛主席的有关指示。并且根据王新之的揭发整理了一个有关“严华业”的小故事。
下午，将所有的材料带去。大家分头那一部分去看，整理。
决定以、三、五到校。
 
一九六七年八月十七日     晴    星期四
由于最近写了几张大字报，“得罪”了一些老爷，于是他们采用了各种卑鄙的手段，散布流言蜚语，恶意中伤我们。
起初给我们扣上“挑起内战”、“转移斗争大方向”、“唯我独‘左’”等等的帽子。结果又不够。又添上“大方向不正确”、“针对群众”、“唯我独尊”、“形左实右”、“为私造反”、“想捞政治资本”、“要老一官半职”等等。中伤、诽谤不够，再加上讽刺“革命派”、“左派”、 “骄傲”等等。说沪东中学只有三个“左派”，两个教师，一个学生。还有咒骂“混蛋” 、“一小撮”、“别有用心”等等。……
总之，谩骂、诽谤、造谣、讽刺等等手段皆施，妄图挑动群众与我们的矛盾，对我们围攻。所以，我认为，我们至今是少数，除了自己的错误缺点外，还有别人在挑动。
 
一九六七年八月十八日     晴    星期五
今天到校，问张叔贤借自行车（本想去叫俞飞飞的，后她自己来了。），他很冷淡。这几天来，《锷未残》的教师对我们较为冷淡，不知何因。
上午将第三期专刊贴出去了。主要是《教育战线上的两条路线斗争》。
下午。俞飞飞、顾和平、陈鸿飞、林忠发等一起讨论，准备将“八·三一”事件的事实真相及严华业的对之检查揭发出来以便于批判。学校内80%以上的师生都不详细此问题。
之后就到海院去了一次，问有关1月9日我们抢得去的黑材料下落。结果也没有清楚，回到家里天已黑了。
上午，与王允敏谈了一阵，主要是对严华业的问题（一封信）及黑名单的问题。（据了解下来，第三次排队是在十月七日以后，而严至今还说在九月份。）……
上午将严华业（4月5日写）的检查从贾源成那儿拿来，发现他至今还是既不老实的。这说明了什么问题？
据说，陈涛之流也要出大批判专栏了。这个问题说明了什么？
严说，曾要李美常（运动初）发动教工团员围攻两龙。李美常死不承认。……
 
一九六七年八月十九日     晴    星期六
整整一天在上海游玩。
昨天，与陈、林、俞、顾约好今天上午到蔡妙康家去的，结果蔡去看病了，于是与蔡母谈了一阵就走了。
中午没回家，在林忠发家吃了饭以后，就到提篮桥看大批判专栏。并且又看了《北京支持你们》的电影。到五点钟回来。
我认为，林忠发说得对，我们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就是说，我们没有上级联系，老是关了门搞，这是我们的严重缺点之一。说实话，没有具体的指导，我们的行动是盲目的。虽然说，有毛主席和党中央给我们指引方向，但是有许多具体问题，自己解决不了时不可能直接地得到主席的具体指示。这就应当有下级领导直接地具体地指导。我们应当设法与红代会联系。
 
一九六七年八月二十日     晴    星期日
在家休息。
用高粱穗扎了几把扫帚。
回顾《换新天》成立以来的情况，觉得我们对我校运动有一定的影响，但存在不少问题。《换新天》的成立，表明我们以实际行动反对“解散风”，影响了其他同志，他们有的也已经组织起来了如红三司《呐喊》、初三（3）红小兵及红尖兵等。《换新天》专刊贴出后，学校的“专栏也多起来了。例如《看今朝》、《驱虎豹》、《锷未残》等。……无一定计划，无一定方向，无核心等就是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