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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浪篇】-(64)

时间:2018-10-29 08:02:33    点击: 次    来源:网络    作者:佚名 - 小 + 大

【冲浪篇】-(64)
 
1968年6月24日     阴有时有雨  星期一
由于最近连着发了三次病,因而身体亏下来了。所以老是耳鸣、头昏、胃口不开、浑身无力。正因为身体不好,再加上学校里有冷冷清清。于是学校里也不大去。这半个多月来这去过两三次,并且看看就回来了。
今天文蕴告诉我,我班同学来了。我想,被赶回来是真的了,否则怎么6月20日就回来呢?
劳动是改造世界、创造财富的手段,是生活之必需,哪有革命者不热爱劳动的?社会主义事业就是要靠全国人民用双手来建设的。轻视劳动是资产阶级和一切剥削阶级与无产阶级、劳动人民群众的显著区别之一。
我们班级为什么会被“赶回来”呢?这是一个我要弄明白的谜。
最近几天,母亲的绣花生活很紧,因而两个妹妹也帮妈妈赶任务。
当前各条战线正在开展清理阶级队伍的运动,取得辉煌战果。如何进一步深入下去?关键仍在于发动群众。“解放日报”今天发表社论,再一次提到此问题。
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区别就在于对群众采取什么态度和立场。伟大领袖毛主席最近指出:“对于广大人民群众是保护还是镇压,是共产党和国民党的根本区别,是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的根本区别,是无产阶级专政与资产阶级专政的根本区别。”资产阶级当民众还是保守的时候,是不免要害怕民众愚钝的,而在民众一旦变得革命的时候,却又要害怕民众觉悟了。(马克思:“路易·波拿巴政变记”,一八五一年。)
 
1968年6月25日     阴雨   星期二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不但要把隐藏在革命队伍里的一小撮叛徒、特务、死不悔改的走资派和其他反革命分子揭露出来,从组织上把他们打倒,而且还必须彻底批判他们反党、反社会主义、反毛泽东思想的滔天罪行,批判他们反动的资产阶级世界观,把他们从政治上、思想上、理论上批倒批臭,使他们反动嘴脸和丑恶的灵魂现形与光天化日之下。”(见人民日报68年6月24日短评)。因此,革命的大批判是巩固无产阶级专政,防止资本主义的复辟的百年大计,千年大计。
其实,文化大革命自始自终就是一场革命大批判运动。从批判反党分子吴晗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开始,一直到现在开展对敌斗争,哪一样不是用毛泽东思想批判各种资产阶级思想及资产阶级的斗争呢?在这点上可以这样说,没有革命的大批判,就没有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胜利。
革命的大批判是毛主席伟大战略部署的重要组成部分,是革命的大方向,是我们当前夺取文化大革命全面胜利的重要战略措施。
革命大批判,有力地摧毁了中国赫鲁晓夫在中国复辟资本主义的社会基础;革命大批判,推动着我国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向纵深发展;革命大批判,从根本上改变着人们的精神面貌。总之,革命的大批判的开展,正使毛泽东思想空前大普及,是毛泽东革命路线更加深入人心,正在巩固我国无产阶级专政,正在巩固新生的革委会,正在有力地打击右倾机会主义、右倾分裂主义、右倾投降主义,粉碎右倾翻案妖风。革命的大批判万岁!
 
1968年6月26日     阴    星期三
黄梅天,天多变,一会儿阴一会儿雨,一会儿又出太阳。
吃了午饭后,打扑克。隔壁王家因对幼忠有气。就存心来找岔子,和他争了起来,吵了一场。
政策和策略是党的生命。当前开展的清理阶级队伍的斗争,必须用党的政策武装群众,发动群众,才能取得胜利。不知是我看问题的立场、方法有问题,还是怎的,我觉得根据沪中目前清理阶级队伍,整党、建党和革命大批判等工作情况,从现象上看,没有很好地发动群众。沪中的某些人老是将广大革命学生当作陪衬似的,用得着时 拉来用一下,用不着时就放在旁边不管。有些人就是口头上讲发动群众,行动上就是不依靠群众。
 
1968年6月27日     阴    星期四
上午九点多到校,班级里同学一个也没有碰到,于是和陈金龙等在广播室里坐了一会。
这次下乡劳动发生的事不少:我班被赶回来;高二(2)班同学与初三(2)班同学打架,打伤了人;初三(6)班也发生事情,等等。
我班被赶回来,只是有个别同学不好。下午到林忠发家去了一次,人不在。
 
1968年6月28日     阴    星期五
到校李美常告诉我,七月一日体格检查,七月五日下厂劳动。
今天上午我到顾和平家去了一次。主要想了解一下班级在劳动中的情况,他告诉了一些。
根据劳动前的情况及老师、同学告诉我的一些不全面的情况,我分析了一下,认为全班被赶回来,很可能有人在捣鬼,对革委会施加压力。
这次被赶回来,影响很不好。无政府主义,有个别同学的流氓阿飞习气等固然不好,但完全可以想法解决。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要将这个别的同学赶回来嘛,为什么要将全班同学都赶回来呢?这样一来,造成的政治影响不小。班级的名誉损害事小,更主要是有损于校革会的威信。校革会成立后的第一次下乡劳动,就出了这种事,不是坍革委会的台么?
回想过去的每次下乡劳动前后情况与这次一比较,我觉得很可能是李美常在故意搞鬼,或是消极怠工,或是对新生革委会施加压力。往事的下乡劳动,李对之很重视。下乡前总是做了许多准备工作,下乡中也抓得很紧。而这次呢,他却草草了事,连下去前班组都没有编排好,誓师大会也没有开;三忠于活动也没有布置,自己也不亲自先遣摸情况等等。劳动中据有同学的反映,发生问题,不管大小,就找指挥部,把矛盾上交,增加校指挥部压力。回来也有他的意见在内。他在劳动前说过:“我上课布置劳动问题也不要听,还开得起誓师大会?”在劳动中说:“我过去站错过队,我讲话他们不要听的。”等等。文化大革命前对劳动的态度与这次对劳动的态度岂不令人深省么?当然,他身体不好固然是实,站错过队也是事实,也许是这个原因。在尖锐复杂的阶级斗争中,根据某些情况,我们不能不提高警惕。要有阶级斗争的观念。
我与顾和平讲了这点。下午到林忠发家也讲到这一点。林似乎不大同意这看法。
林告诉我,在劳动中同学们谈到对我意见很大。以为我太“逗”(即骄傲自大之意)。还说到蔡妙康家去谈话口气一本正经,以革委会委员身份。
要虚心听取来自群众中的各种意见,特别是对自己缺点方面提出的意见。对意见要真正采取“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正确态度。由于自己头脑里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思想作怪,所以平时听不大进别人的不同意见。这是不对的,也是“唯我独尊”思想作怪的表现。
毛主席说:“我们共产党人好比种子,人民好比土地,我们到了一个地方,就要同那里的人民结合起来,在人民中间生根、开花。”然而我总是不善于团结广大群众。自以为“清高”,对这个同学看不惯,那个同学不顺眼。只看到他们的缺点,不愿意和他们接近。即使是对那些自以为“看得惯” 的同学,也不去团结他们。采取“孤家寡人的政策”,把自己圈在一个小圈子里。“坐井观天”,不知天高地厚,更滋长了夜郎自大的恶劣习气。天下哪有脱离广大群众的无产阶级革命者?归根到底,自己并没有真正确立起群众观点。
 
1968年6月29日     晴    星期六
据说,这次下厂劳动是战高温劳动。全校六十四人。我班十六名。政治条件、身体条件都要好。我肯定是轮不到的。因为身体条件不行。
今天到校的同学很多。李美常讲了下厂劳动和体检问题。下厂劳动名单都由他一手搞,看来早已决定。
昨天,顾和平对我讲到王保宏在劳动中与她们谈到的问题。有人说:“我们是要俞飞飞当委员的,她自己不好。”也就是在1月22日阅览室会议上,俞飞飞站起来出了他们的洋相,她说:“为什么将我放在内?陈善勇讲,因为缺少一个女生,所以将我放在内了。”就是这么一句话,为此丢了“官帽子”。这真不知是一种什么样的干部路线。怪不知道“群众”对那些只挂个名而很长时间看不到其出来工作的头头是不会有意见的,“沪中缺少了像那些‘专横跋扈、个人第一主义’的人就不成其天下”的“妙论”是完全正确的。当然像我这样一个“老是与我们对立”、“有许多观点错误”、“对三结合态度不正确”的人。“民愤”极大,不罢“官”还行么?
为什么有些人对持有不同意见的群众是那么仇视?为什么当面和你谈话时对你的看法是如此地赞同或在公开场合讲得如何漂亮而在行动上则另是一个样子呢?我认为这些人有些言行不一,是两面派的角色。
昨天上午,我将三卷《鲁迅全集》(主要内容:集外集等、中国小说史和书信约7、8、10卷)和《鲁迅选集》第二卷、《吕梁英雄传》五本书交给图书馆陈静芝老师,当时王国道老师也在。并对他们说,邵惠英、66届高三(1)顾建祥、罗广宏处各有一卷《鲁迅全集》,还有一本《红旗插上大门岛》在67届高三(1)钱高平处。六卷《鲁迅全集》是从语文老师张良瑜处拿来,没还得三卷,我也催多次没有拿到。后三本书是在图书馆拿的。因没有办借书手续,所以也没有(昨天)办什么勾销等手续。
后来陈鸿飞、林忠发来我家。我们闲谈了一会。天气开始炎热,因而浑身无劲。加上学校里某些人将我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似的,什么都不要我们做。既然如此,到校也没有什么事可做,他们也不要我们去做,那么学校里就不大想去了。运动以来,我还没有当过逍遥派,天天到校(除了生病和假日)全力以赴参加到校运动中去。即使在运动初期受反动路线重重包围和围攻时,即使在去年六、七、八月校内师生特别少的时候,即使在今年三、四月有人对我们施加种种压力、采取无耻的特务手段等等的时候,即使在听到将我拉出校革会的时候,我从来也没有现在这样感到无劲,也从来没有想大退堂鼓的念头。有同学说:“我们该退出历史舞台了。”对于学校的事情,我思想上确实有点不想过问的想法。我想“逍遥”了。
 
1968年6月30日     晴(阴 )   星期日
对于下厂“战高温”劳动一事,看来同学中想法是较多的。主要是对李美常的做法有看法。
今天下午,余俊矞来我家,谈起此事。从她的意思中是想参加这次劳动;想从我处了解班级中的名单。我自己也一无所知,讲不出什么来。
后来,谈到劳动中的问题,在奉贤星火农场,我们班级被赶回来,也讲了一些同学中的事情。
67届高三(4)班的陈建明、陈永发告诉我,明天体检不进行了。我就去问了附近的两同学,他们说知道了。但我没有接到班级里任何人的通知,估计上海的同学及其他一些同学都不知道呢。此事如果遇到往日,我是会去通知一些同学的,好让同学们少些麻烦的。但在今天,我情绪低落,不愿意去走一趟了。
 
1968年7月1日      晴    星期一
上午到校,问了王允敏,关于下厂劳动的条件。他说,(一)“四类”不能去;(二)身体条件;(三)这次下乡表现。由班级核心和老师讨论决定。于是我就去问李美常“班级名单怎么决定的”。答:“校革会决定。”“校革会讲怎么决定。”答:“这个你去问俞飞飞。她是班级核心代表。”我问了俞。她说“班级里名单由我和李美常讨论的。”正当她解释时,骆惠荣走过来了。我想,不宜让他知道,于是借与王国道讲话机会走开了。等到从图书馆出来,俞已经不见了。
王国道前天告诉我说:“邓有清讲吴云龙没有当过土匪。”于是今天我就问他。他说,他去问朱楚良的。我对他说,张照根告诉我,并听说去调查过。后来因线索断了,没有结果。
也讲到对这次下乡劳动看法。我认为很可能我班被赶回来是李美常捣鬼。他说,他们也怀疑过。他还说,现在李美常情绪低落。说张照根组织人去调查他。后来就讲了一些我去调查的情况。
下午到上海去了一次。到林忠发家去了一次。讲了一些今天的情况。也讲了骆惠荣的几句话,我认为是十分反动的。她告诉我,好多同学都说,今后学校里不去了。我说,我也是想,没有意思,不去了。
后来我与林忠发两人一起到陈鸿飞家去了一次。我们感到,李美常在班级里还是实行过去的一套专制式的手法,在将来的毕业分配上也可能实行这种报复家专制的阴险手段。
在陈鸿飞家,他硬是叫我们吃饭。我再三表示不吃,他将反盛好硬叫我们吃。最后只好吃了一小碗。
今天是伟大的中国共产党成立四十七周年纪念日。全国人民共同庆祝这个节日。北京还演出江青同志亲自培育的样板戏——钢琴伴唱《红灯记》。
俞飞飞做事太为大意。对于名单的确定,根据校革会提出的条件和班级的具体情况,我认为还是可以的,没有多大意见。就在于这种个别人不与群众商量而决定名单的做法似乎不太符合于毛主席一贯提倡的“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作风。这样做,很容易造成群众于自己间的隔阂。弄得不好,全班同学的矛头都会集中到她身上。
 
1968年7月2日      晴    星期二
现在只要我们每周逢双到校。今天到校迟到。听张照根说(现李跟下厂同学去了,由张跟班),到教室的只有十个女生。
碰到张洪生、奚根发、滕国强等,一起谈到劳动中问题。大家都对李美常恨得很。也谈到王保宏的事。郑富亭说,在劳动中王保宏对他作“思想工作”说:“何必这样(指流氓口吻叫人),现在好好叫,到将来参加工作、结婚。”“现在吃烟酒不好。将来到工作岗位上,弄点吃吃没关系。”是否属实不知。如有此种情况,这叫什么“思想工作”?据郑说,在去年,王保宏还说:“我有一个同学在十八间小学当校长,有一个同学在XX厂当副厂长,这次我也要弄个官当当。”这种思想实在太臭了。当然,我们不能轻信,但也不能全不信。总之我们应当进行调查研究,然后才能作出结论。
大家谈到无论参加劳动的同学还是不参加劳动的同学都不准备到校来了。有的同学说,现在仍然搞的是严华业一套。
傍晚,陈鸿飞、林忠发来,我们到外面荡了一圈。谈到学校、班级里一些问题。
我们感到,我们不善于团结群众,划小圈子。无论做什么事,都应当搞大圈子,团结同学越多越好。现在,我们却相反。
今天着重讲到的是顾和平问题。顾和平同学在文化大革命中,据我们了解的情况来看,是较可以的。但是最近听到不少有关她的话,主要是她对家庭的认识。有同学告诉我,顾对其父(摘帽右派分子)很崇拜。她还说,她父亲早年参加革命,并曾准备于毛泽民一样到新疆去干革命;最近,她父亲在监督劳动;据说表现不好,还吃过生活;她本人对外语很专,一心想考大学等等。估计俞飞飞也就因此而和她闹不团结的。在下乡劳动前,我曾向俞提出,找她谈谈,了解一下她的思想情况。正因为存在着这一个疑问,所以我们准备明天下午叫她到校来谈谈。
若上述情况属实,我认为应当批评帮助她。她愿意接受并且以实际行动改正的,那么还是好的。如果没有这种事的,做一般了解也需要的。
昨天,在陈鸿飞家借了《薛仁贵征东》、《薛丁山征西》两书,借前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书,而是有毒的坏书。以前(我在小学、初中时也看过此类书)好像也看过,但早已不知其内容了。毒草,不知其毒在何处,当然无从批判。于是借来看了一下,准备明天就还。
这两本书的毒素不少。主要的有下列几种:(一),大肆宣扬唯心论和形而上学,这是与辨证唯物论严重相反的;(二)宣扬的是封建主义的“忠君报国”,为地主阶级服务;(三)大肆吹捧描写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等等。总之,这种书所宣传的是资产阶级、封建阶级的思想,与无产阶级思想背道而驰的。社会上不是有不少的人就是看了这种糟粕、黄色的坏书而堕落为人民的敌人的吗?因此禁止此类书的流散,防止它们去毒害人们特别是青年的心是完全必要的。
对于这种书是不适于青年看的,更不能学习其中的糟粕东西。我们应当认真地批判这种书中散发出来的毒气,连同它的黑主子一起扫入垃圾箱才行。但有的人却迷恋于此种坏书,以至走入不堪设想的歧路上去了。
 
1968年7月3日      阴    星期三
我班下厂劳动的同学如下:张洪生、陈德祥、范干文、沈敏、周德鑫、孙培宏、奚根发、吴国森、俞飞飞、包其昌、朱慧琴、姜大娣、吴国丽、陈佳君、何筱英、张菊芳。
上午到学校去看了一转,与王国道讲了一些关于骆惠荣的问题(他也认为骆思想有问题)。之后到顾和平家通知她下午来校。
下午,包其昌、顾和平、陈鸿飞、林忠发等都到了。大家谈谈山海经就回去了。陈鸿飞说;“至于前天讲到的事,你去和她讲讲算了。”我有顾虑,表示不愿意。顾虑主要是平时我已经到顾家去的次数很多,而思想上还存在这个疑问,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1968年7月4日      阴    星期四
到校。张照根叫我填一张“学生登记表”,不知何用。我说,我不填,将表还给了他。之后就回家来了。
昨天下午,署名为“林学锋”的大字报《中心工作是什么?》贴了出来。批评学校里只抓紧了毕业生分配工作而放松了对敌斗争——抓阶级斗争。
 
1968年7月5日      阴    星期五
身体又开始不行了。因而今天一整天在家,什么都懒得做。
 
1968年7月6日      阴    星期六
照例到校去荡了一转,并将那张学生登记表填好了。
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正向纵深发展,取得越来越大的胜利。当前,全市正在市革会领导下,开展轰轰烈烈的清理阶级队伍的斗争。这是一场空前规模的人民战争。我们的革命口号是:“落实毛主席最新指示,进一步放手发动群众,团结一切革命力量,稳、准、狠打击一小撮阶级敌人。”
今天我在广播室里听了江青同志亲自培育出来的又一朵无产阶级革命文艺新品种的大香花——钢琴伴唱《红灯记》。虽然我对文艺一窍不通,但我听到这个节目,感到钢琴伴唱《红灯记》十分雄壮宏亮,气魄很大。
 
1968年7月7日     阴     星期日
《解放日报》赠送的那幅光彩夺目的《毛主席去安源》油画贴在墙上,越看越要看。这幅画不但表现出伟大领袖毛主席年青时代的光辉形象和伟大思想,而且深刻揭露、无情打击了刘少奇的工贼面貌。是伟大领袖毛主席多次亲自上安源组织和领导了著名的安源路矿工人大罢工。毛主席是工人阶级最伟大、最英明的天才领袖。而几十年来,厚颜无耻的刘少奇(及其走狗)贪天功为己有,拼命往自己(或主子)脸上贴金,胡吹自己是什么“工运领袖”。今天,这幅油画将这段北外去了的革命历史事实还其真相,怎么不令人欢欣鼓舞呢?
世界革命人民的革命斗争风起云涌,亚非拉的许多国家和地区响起了革命人民武装斗争的枪声。南越、缅甸、马来亚、印尼的人民武装斗争蓬勃发展,越战越强。尤其是南越,胜利在望。
近一个月来,在家的日子多。在家搞三顿吃的,无劲得很;到校去,班里同学来得很少,一来就走,无事可做。学校里的对敌斗争也不知怎么搞,于是也无劲。心里气闷得很。在家无事做时,就拿了本《毛主席诗词》和汉英对照《毛主席语录》看看、读读,或者翻翻毛主席著作。觉得长期这样下去(即上述的生活),也是不行的。应当投身到实际斗争。
今天在家除了烧了午饭外,还将门前的南瓜棚搭了起来。
 
1968年7月8日      阴    星期日
《手雷》等所刷的一些大标语将我心里暂存的那些“逍遥无罪”的薄幕掀得一干二净。沪中的小天地并不是挑花源呵!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的地方。
校内外贴满了对敌斗争的大标语。例如“剥去‘三开分子’打土匪吴云龙的画皮”、“打倒严华业”、“揪出陈龙根、陈淑云、耿馨之、沈兆桢示众”等等。还有耿馨之贴出的很不像样的“检查”。教工兵团战士的质疑、分析、红卫兵团的勒令、严华业使用牛鬼蛇神的列表、开除吴云龙、孙坚山等出教工兵团的通告及提出打倒严华业、揭发吴云龙的大字报等等。看来阶级斗争的盖子在我校揭开了。揪出坏人,斩除黑根,这真是毛主席最新指示的威力、人民群众的威力呵!
文教卫生界历来是阶级斗争的尖锐、复杂之地,是牛鬼蛇神在走资派庇护下藏垢纳污、放毒反攻的阵地之一。就拿我校来看什么样的乌龟王八俱有,真是五花八门,而且这些混蛋有着长期反革命的经验,打着“红旗”反红旗,不易识破的嘴脸。但是正如西游记中“孙悟空三打白骨精”之说一样,不管这些妖域魍魉怎样狡猾,都逃脱不了用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群众之“火眼金睛”,逃不脱人民战争之“汪洋大海”。
据陈敏庚说,还有一些牛鬼蛇神要就出来呢。王恕、顾少达也这么说。
于是我到顾和平家去,想叫她到校来看看,投入斗争中去。(回家写了一信给俞飞飞,谈了校中情况)。
关于下厂劳动(五名,到工具厂)问题。我想还是请班级同学来讨论决定吧。讲条件告诉群众,大家讨论为准。明天一定要的(名单)。
在红卫兵团召开的对敌斗争动员大会后,我与顾和平谈起了她对其父亲看法的问题。邹海星所说的大多数情况是有的,例唯有读书高等。她也讲了她的看法和想法:她父亲犯罪受处分是应有的;他背上家庭包袱很沉重。我认为,应当振作精神,投入到实际阶级斗争中去。改造和锻炼自己。……
(以上是第19本日记的内容,从1968316日至196878日,共计62898 个字。)
 
1968年7月9日      阴    星期二
今天看到一个消息:陆正春(语文教师),畏罪自杀未遂。沈兆桢贴出“我的检查”交代他的罪行:1941年当日为列车长,狐假虎威,敲诈勒索,胡作非为;开“照相馆”,牟取暴利;参加青年党,并为该党党报《中华时报》当广告员;解放后历次运动中放毒。例污蔑统购统销、干部、反右斗争、三面红旗等。耿馨之出国到冲绳岛去慰问美蒋军官;当法西斯德国电台时事报导员等等。还看到一张《看在严华业大黑伞下》;揭发吴云龙的大字报内容:吴云龙多次参加国民党反动组织,、土匪李明阳部队,当过侦探、班长、“海防军”副中队长,参加过保卫团;47年两次参加三青团。还有许多革命师生贴出责问等大字报。红卫兵直属连刷大标语指出,陆正春是破坏我校文化大革命的黑手,投靠美蒋特务,是漏网大右派。
上午,班级里张阿荣等同学一起讨论劳动问题。张阿荣等提出六人:张阿荣、王丗立、顾玉利、张品富、杨凤奎、徐关通。我去问陈敏庚。陈说:“张不行,要坚持原则。因此,我对大家说,考虑一下,出身要看,主要看一贯表现。身体条件好。结果争执不下,大家意见将名单上报,由革委会批。我下午将留下的全班十二名(生病在家与农村户口的五同学除外)名字都报上去了,并且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
郑富亭对我说,他怕叫他进学习班,因此想去劳动,后又留一地址与我,他要到崇明玩去。
为劳动之事,有人竟然说我父亲是贪污分子。这是胡说。我认为,父亲的问题已有结论,作过处理:记大过。即使父亲确实是贪污了临时工工资的话,也没有戴上帽子。对于他的错误应当批判,但我认为还不是敌我矛盾,谈不到划清敌我界限问题上去。
父亲的这个问题,对于我们小的来说,没有影响是假的。我很明白这一点。我想,虽然我出身非无产阶级的家庭,但我誓作无产阶级接班人。因为我是无产阶级的国家、无产阶级的政党将我哺育长大的。
生活就是斗争。你不斗它,它就斗你。这是客观规律。阶级斗争是这样。在阶级社会中,不能逃避阶级斗争。在我们这一代内,阶级斗争是远远不会结束的。我们应当站稳无产阶级立场,与一切非无产阶级思想作斗争。躲避阶级斗争是不可能的。
记得北航红旗的李兆康在井冈山分别时给我提出过一个意见:书呆子气重。一年多来的文化大革命中,我逐渐看到了自己身上的这个缺点。就拿这一点来说平时自己老是主观主义,自以为是严重。这就是书呆子气的显著特点嘛。我的阶级斗争经验实在是太少了,少得可怜。应当虚心学习,学习,再学习。在阶级斗争的大风大浪里锻炼,锻炼,再锻炼!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在阶级斗争中必须具有这种勇敢的精神。出身于反动家庭的人,只要他能真正划清和家庭的界线,在对敌斗争中,他一定会站在无产阶级一面勇敢地投入战斗。我班有些同学,他们思想上背着家庭出身不好的包袱很重,因而怕犯错误,在斗争中不敢挺身而出为捍卫毛主席的革命路线战斗到底。存在决定意识。不可否认,由于家庭的阶级地位必然会给自己思想打上阶级烙印,出身不好的同学应当正视这个问题,更加要加强思想改造。自己头脑里残存着哪怕一点儿反动思想,就必然会在行动上表现出来。怕犯错误而不敢投入现实阶级斗争,这本身就已经犯了错误;采取逃避的态度,反而会犯更大的错误。
 
1968年7月10日     晴(有雷雨)   星期三
到工具厂劳动的名单如下:林忠发、滕国强、徐关通、杨凤奎、顾玉利。没有轮到的同学张阿荣、王丗立、张品富都气坏了,并且讲了许多难听的话。
陈鸿飞也气极了。他说:“将我和张阿荣等放在一起了。”表示不愿再来,也不想参加劳动了。我向他作了说服工作。他反说我触他壁脚而使他去不成了。为了说服他,和他一起到林忠发家去。在路上,将前天从顾和平那儿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了他们。我并不打算在林忠发家吃午饭,但硬被留下,只得吃了一碗。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软。前一时期,我表示不要再到陈、林家吃饭了,但是又去吃了,这是不对的。今后为了避免和克服这个缺点,我应当意志坚定;同时少到他们家去。
余俊矞同学家,今天我又去了一趟,向她讲了学校里最近的情况,也谈了一些其他的内容。在文化大革命以来,我到她家去的次数是较多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我觉得这个同学在平时叫要求进步;作风正派,为人正直,不像有些人那样疯疯癫癫,不二不三的;她不常来校,但是还算较关心学校运动;从她那里也可以了解她周围的一些同学。我想,像余俊矞这样的同学,由于她家的经济条件差,受到党和人民的关怀,懂得新社会的甜,只要有人很好地帮助她,一定进步更快。
下午三时要到校开会(红卫兵团),因而赶到学校。结果只有陈敏庚、曹钊俊和沈钧山到了。四人讨论,叫我和沈钧山搞批判专栏。最近批唐亮弼破坏上山下乡的工作问题。班子人马由陈负责组织,曹搞学习班。
今天,66届高中分配名单开始公布,主要到黑龙江、与本市近郊农场的。
之后到顾和平家去,没有碰到她。我想去向她要回一本《香飘四季》的书,并向她借阅中共批驳苏修的重要文章——九评。
在顾和平家的扶梯处,我看到群众专政队刷的大标语《顾诗灵必须彻底交代》、《喂,你必须老实交代是叛徒还是特务?》等。顾和平前天对我讲过,现在正在审查她父亲。他父亲在写交代。其父曾两次脱党。据顾说,第一次是由于关系没有转好而脱。第二次我没听清楚。在反右斗争中,其父站在右派立场上,支持和宣扬右派反动谬论“党天下”。现在队内监督劳动半天。
走资派、叛徒、特务和一切牛鬼蛇神的子女是跟毛主席走,走革命之路,还是跟反动父母走,做阶级敌人的殉葬品呢?这是摆在这些青年面前的一个严峻的考验。我们团结、教育、争取这些青年,就是同阶级敌人进行的一场争夺战。应该相信这些青年都是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其中大多数人是要革命的,是会跟毛主席走的。事实也是如此。
顾和平是出身于右派分子家里。最近以来,又听到同学中反映她对家庭的认识不清,因而较重视和关心这个问题。前天,在她的谈吐中,对家庭问题思想包袱很重。因而,看她意志消沉,精神颓废,这样下去肯定不行的。在震撼世界的“一月革命”中,她的革命造反精神是较坚定的;在去年六、七月间也没有完全泄气。但是在清理阶级队伍的斗争开展以来(即三、四月份起),她的精神状态似乎低落得很。在文化大革命前阶段特别是一月革命前后,我在斗争中感到她和其他一些同学旗帜鲜明,观点正确,干劲较足,因而以为可以而且应当和他们一起战斗。在去年三四月后大联合失败后,大多数同学开始逍遥;劳动(六月)回来,串连了一些同学来校搞大批判,顾和平也参加了。总之,在两年多来的文化大革命中,顾和平是我平时接触最多、并且影响最好的同班同学之一,但是她的家庭出身及同学中反映的情况,不能不引起我思想上的警惕和思考。我希望他能够坚决地背叛自己的反动家庭,站到无产阶级一边来,做一个毛主席的好学生。
从这个指导思想出发,我最近经常到她家去,并且也多次地向她了解她对家庭的看法。前天她讲到的情况中,我感到,确实在某种程度上,她对她的右派父亲的认识不清,并且不能正确对待家庭出身问题。现在革命的烈火又烧到她父亲身上,这是文化大革命的功劳,而这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个严峻的考验。
 
1968年7月11日     晴(有雷雨)   星期四
大批判的班子没有组成,因而没有活动,我也就没有事情可做。于是就到顾和平家去拿了《香飘四季》这本书,并借了《关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总路线的建议》和一、二、三、四、六、七、八评(解放日报)。
张品富就劳动问题对我意见老大。他今天说:“不知这些人(即我们)的立场转变过来了么?”言下之意,我们是站在五类分子之女立场上的。
自今年三月份以来,我到顾和平家去的次数确实是多了。今天我听到她家附近有人在讲闲话。我走过去听到有议论道:“这个在其昌栈的人又来了。”……他们在猜疑着我为什么经常到顾和平家去?有的人言中之意是说我坏话,也有的人是抱着应有的革命警惕。前者是无理由的,后者是必要的、正确的。
在我的印象中,对顾和平(还有俞飞飞、余俊矞等)女同学的影响是很好的。她们政治觉悟较高,作风正派,为人正直,所以我很愿意共同战斗在一起,很高兴与她们接触。“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钆道(即交朋友),应当钆好的道。像那种流里流气、作风不正和思想反动的人,我是不愿和他们接触的。有些不怀好意的人竟然在背后大刮阴风,诽谤中伤。“真金不怕火炼,身正不怕影斜。”我江荣清最痛恨那种作风不正、思想下流黄色的人们。对于那些经常接触的女生像俞飞飞、顾和平、余俊矞、李蓉芳和包其昌等,从来没有一点不正当的念头。这不用自己嘴上去解释的,而只要观察分析我的一贯行动和言论就行了。
 
1968年7月12日     阴(有阵雨)  星期五
毕业登记表开始填写了。
今天,陈敏庚将沈兆桢、陈淑云、陈龙根、唐亮弼、耿馨之的检查给我和曹国良看了,准备搞批判文章。我把唐的文章拿回来了,其余的给沈钧山了。
在阶级社会里,每一个人隶属于一定的阶级,决无超阶级范围的个人。阶级斗争是任何阶级社会里各种社会现象的总根源。离开了阶级斗争这个纲,就一定会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就一定会犯错误。在一个人的头脑里各种思想的矛盾和对立或斗争,是与阶级斗争有关系的。除了像伟大领袖毛主席这样的最高水平的马列主义者的头脑里可能克服、排斥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外,差不多每个人头脑里都会存在着非无产阶级思想的阴暗面。两大家(即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世界观、意识形态等无时无刻不在人们头脑里斗争着,并且总有一种思想占上风,并指导着他(他们)的行动。
67年18期“支部生活”上刊登了林彪同志在军以上干部会议上的讲话。这篇文章最深刻同时也最浅明地阐释了毛主席关于阶级和阶级斗争的论述(观点)。我们应当认真地、反复地学习、领会和运用这个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武器,去分析、研究一切社会现象,并且战胜头脑里那种阶级与阶级斗争观念不强或错误的形形式式的思想观点。
《提高警惕,粉碎右派阴谋》——学习文件,有三部分。第一部分是人民日报社论,第二部分右派反动论点,第三揭发。这书加强对反右斗争的认识是有帮助的。在当前的斗争中,读读它也有益处。
 
1968年7月13日     晴    星期六
陈龙根这家伙对昨天群众批判他很反抗。今天竟然打电话对朱楚良说:“我不想再见你了。”于是我跟陈敏庚、王国道、陈金龙等一起到他家去揪他。结果人不在。他家里说,早晨五、六点钟就走了。我估计他很可能畏罪自杀。
今天对陈敏庚讲了,顾和平曾反映的关于董祖荫的情况。董对顾说,他曾在育才,认识她父亲。顾和平还说,据她父亲说,董不叫这名字,也不是搞财务的而是教语文的。
大批判的工作会议准备下星期二下午召开。下星期去物色人员。
我想,顾和平叫她写写批判文章,投入大批判还是可以的,因此我就下午去她家对她说。她要到乡下去,那只好不勉强了。林彪的讲话和和凡有的那本书我借给她看了,也许对她有帮助。
回家路上碰到陈秀云,就到她家坐了一会,就走的。
 
1968年7月14日     晴(有雷雨)   星期日
星期天照例不到学校去。在家花了整整半天的时间用零星木板钉了一只鸡棚。
领导上叫哥哥这些复员军人到其他工厂支左。下星期起,他就到食品一厂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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